玉冠之下的秦老大,嘴角上扬不起来了,恼羞成怒。
说实话,他真心不喜欢所谓的大儒名士。
因为刚开朝那几年,喷他的都是这些大儒名士。
当然,除了廖文之外,当年支持他的,也就剩下个哭泣战神廖文之了。
可即便不喜欢,却也不能怎么样,因为人家无欲则刚啊,至少表面上是无欲则刚。
其实这已经不是太史馆的人第一次在朝堂上不给秦老大面子,上一次也是因为秦游,没指名道姓,但是说的就是秦游。
科考一事,寒山书院一举成名,京城包括国子监在内的各大书院黯然失色。
太史馆的人跳出来了,说秦游考了倒数第一这事。
按理来说吧,考倒数第一很正常,有考试,肯定有倒数第一。
太史馆的人主要是说秦游的态度,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奔着倒数第一去的,这把科考当什么了?
不过那时候秦老大打个圆场就糊弄过去了,因为是他让秦游科考的。
可这一次,秦老大没办法糊弄过去了。
要是糊弄了,就等于是表明寒山书院就是法外之地,连他秦老大都管不了。
可要是不糊弄吧,就得让红衣骑司进入书院搜查。
秦老大不想这么干,不是看谁的面子,而是他认为寒山书院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
秦游创办了寒山书院,秦玄就是
从那里出来的,焕然一新。
再说里面的人,院长廖文之不用多说,他最敬爱的长者,至于八马、离竹、墨石、闻道鸣几位老先生,都极为特殊,就连以前的国子监司业董昱,听说也悟了道跻身名儒之列。
首先是八马,人家根本就不是夏朝人,能在夏朝教书,已经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离竹和墨石,那都成名多少年了,早就退休了,被秦游给返聘回来,谁不拿他俩当个老宝贝似的哄着。
闻道鸣的名声倒是没前几人大,问题是这老小子极为生猛,这么大岁数跑到东海平乱去了,没有他,哪能这么容易干掉温家。
除了几个老头,那些小先生们也是各个出类拔萃,全都是人才。
李太白,潜伏方家,贺季真,改良火药,还没回来的南宫奢主持着郭城的工作,哪怕是没什么存在感的程天豪也在东海立下大功。
对于人才,对于真正俯下身做事的人才,秦老大愿意给予优待。
他更愿意这些人才为大夏朝培养出更多更多的人才,对于寒山书院,秦老大寄予厚望,期待值并不次于秦游。
可一旦红衣骑司进入了寒山书院大张旗鼓的翻个底朝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是秦老大想看到的。
找到了上官玉,寒山书院就成了为非作歹的法外之地。
没有找到,则会寒了心所有老先生小先生的心。
一时之间难以抉择的秦老大又有点生气了。
“秦游这小子,跑去开阳做什么。”
一旁的白千答不出来,不过这主仆二人都知道,秦游肯定不是去旅游的。
秦游在的话,还好说一些,秦老大对秦游的撕逼以及颠倒黑白的能力有着极其强烈的信心。
可问题是秦游能撕逼,他这天子却不能。
因为秦游要脸,他这当皇帝的不能不要。
至少,秦老大觉得自己挺要脸的。
“上官大人。”姜栋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却是看向了上官鄂:“贵府公子已是下落不知整整四日有余,北郊大集的庄户亲眼所见,上官玉入了书院,书院,亦是承认了此事,可却无人看到上官玉离开大集。”
话就和说了一半似的,只是重复了一遍事实,没有猜测,更没有结论,但是大家都知道,姜栋的意思很明显,你儿子就在书院里,这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陛下,老臣…”上官鄂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语气中满是无奈:“上官玉,或是…或是去了哪里游玩,此子自幼生性跳脱,十日八日不归家也是常有的事,再等上些时日,说不准,便回来了。”
秦老大望着上官鄂,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便是君臣的感情。
上官鄂不想被姜栋利用,是为其一,其二,则是真的不想让秦老大下不来
台。
秦老大顾及的,上官鄂何尝不知,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说出这么一番话。
正当秦老大准备借驴下坡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来到了殿外:“陛下,红衣骑司求见。”
“红衣骑司?”
“说是打听到了上官玉的下落。”
秦老大的松了口气:“传,到殿上来。”
红衣骑司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
“陛下,书院的先生问过了护卫们,已得知了上官玉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