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上朝的秦游出现了,跟着小太监进入了议政殿,身后还有个穿着儒袍笑眯眯的闻道鸣。
君臣纷纷望去,面色各异,不过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闻道鸣的身上。
秦老大心里直骂娘。
年轻,还是太年轻了啊。
都谎称病了,走路都是虎虎生风,就不知道装一下吗。
秦游没注意到秦老大的目光,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装。
因为今天他就是来整人的,整完了人,就再也不用装病了。
二人入殿后,姜栋冷眼旁观,目光落在了闻道鸣的身上。
有的大儒,说是不畏皇权,该怂还得怂,变着花样拍马屁。
可有的大儒,说是要敬畏皇权,结果见了天子后就是施了“平”礼,既不跪拜也不问好。
闻道鸣无疑就是后者,而且,他有这个资格。
廖文之喷秦老大就喷,闻道鸣又和廖文之平辈论交,所以如果不说身份光说辈分的话,秦老大比他矮了一辈。
当然,也不可能是这么算的,毕竟皇权至上,不过老闻几乎不怎么吃这一套。
本身老闻就没有官身,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山野乡夫,前朝那时候两位天子就征辟过他,被拒绝了,本朝的时候,秦老大同样征辟过,结
果连人都找不到。
还有这次平乱之功,人家闻道鸣根本不在乎,提都不提一嘴。
实际上夏朝没有那么多跪礼,只有身份差距特别特别大那种,并且事关重大,这才会行跪礼,平常是上朝的时候官员都可不跪。
群臣们看向闻道鸣,面色很是古怪。
对于老闻的大名,大家基本都听说过,这老小子学问很高,战斗力更高,就是素质不咋地。
流氓圈里,这老头肯定是文化最高的,而在文化圈里,这老头肯定是最会耍流氓的。
最近一段时间,听说这老头重出江湖了,不过没亲自动手,而是带着一群小崽子可哪踢馆,一时风头无两。
秦、闻二人行了礼后,秦老大还没开口,姜栋突然不阴不阳的说话了。
“三世子殿下,本官听闻你近些时日身体有恙连床都下不去了,可现在观瞧一番,却是面色红润身强体健。”
“我康复了啊。”
姜栋冷哼了一声:“如此快便康复了?”
“那是当然了,我是年轻人,即便生了病,说好就好,快的很,和你当然不一样了,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没生病,说不定哪天就‘嘎’一声抽过去再也醒不来了。”
“你…”
“老棺
材。”秦游呵呵一笑,轻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姜栋须发皆张:“你敢在殿内辱骂老夫?”
秦游眨了眨眼睛:“谁骂你了?”
“你。”
“没有啊。”
“你刚刚就是辱骂了老夫。”
“谁听见了。”
秦老大一拍玉案:“住嘴!”
秦游和姜栋不吭声了。
秦老大沉声道:“议政殿中,成何体统。”
本来说就说了,结果秦老大说完后却瞪了一眼姜栋。
群臣们都没好意思开口。
本来议政殿挺正经的,自从开朝之后,越来越正经。
可这两年画风慢慢就变了,这个礼那个礼的,都不在乎了,该吵吵,该闹闹的,天子就和看笑话似的坐在那里当最后的仲裁者,久而久之就变成这般模样了,一些品级够高的大佬们,已经不把朝礼太当回事了。
上官鄂今天异常活跃,再次出班,笑眯眯的说道:“三世子殿下来的倒是正好,刚刚鸿胪寺寺卿张谓说这瀛贼为了求学,愿纳百万贯,并想要朝廷赋予宾使权。”
“宾使权?!”秦游瞳孔微缩,猛然回头看向姜栋,面色阴晴不定。
足足看了半晌,秦游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问道
:“啥是宾使权?”
姜栋:“…”
上官鄂有点想骂人了。
不知道什么意思你还那么多表情。
上官鄂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一遍后,秦老大问道:“这朝堂之中,若是说最了解瀛岛之人,那定是你秦游了,朕来问问你,这宾使权,给是不给?”
“不给。”秦游丝毫犹豫都没有,虽然不知道前朝旧事,上官鄂解释的也不是很清楚,可他记住一点就行,瀛贼要什么都不给,除非要死,他可以满足。
“好,既然连你都觉得此事不妥,那日后,就休要再提及了。”
张谓急了:“陛下,瀛使可是愿纳百万贯,年年纳百万贯。”
秦老大一时有些犹豫了,快速思考。
怎么才能既不给宾使权,也能把钱给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