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终究还是认怂了,怂在了堂堂尚书大人的那股子穷酸劲儿面前。
三百来贯,还真不至于让一个尚书弹劾自己,秦游点头后,魏云涛立马跑了回去将银票塞在了怀里,那熟练的姿势,都让人心疼。
离开工部衙署后,秦游死活想不通。
“七仔。”看向凤七,秦游问道:“工部尚书这么拉吗,怎么和没见过钱似的呢,好歹也是尚书啊。”
凤七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他光知道在三少爷面前,谁都是穷逼。
倒是斐云荣解释了几句后,秦游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魏云涛这尚书拉胯,而是工部就没牌面。
户部喊穷,那是有钱不想花,精打细算。
工部喊穷,那是…真穷。
管着天下营造之事的工部,可以说是最没前途的衙署了,不但官职含金量低,主要还受气。
就说钱粮方面吧,其他衙署花的钱基本上就是固定的,官员的俸禄啊,平日的采买之类的,上下几乎没浮动,唯独工部。
工部是搞基建的,说通俗点就是整建筑,同样是搞房地产,后世的地产的大鳄们有多赚钱,工部就有多赔钱。
比如哪水灾了,工部就得过去盖房子,魏云涛又不是大和,咔咔咔一结印就能弄个两室一厅出来,得要木料石料,还得雇人。
雇人的费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都是征召当地的青壮和民夫,主要是用料
花钱,工部就得采买,即便是打着管家的名义,人家最多给你个九九折上折。
碰见不讲究的,一到天灾,别说打折了,“供应商”不抬高物价就不错了。
那么问题来了,天灾这种事,全看老天爷心情,好的时候,一年到头碰不到几次,点子背的时候,一年到头没停过。
这也就算了,工部还负责物业这块,比如哪个大臣的房子需要修葺了,他们就得去人,等于是自费给人家修。
主要还是大头的花销,也就是皇宫,秦老大的皇宫是前朝的,这个宫殿塌了,那个花园倒了的,都得工部去人。
天子那是什么德行,抠抠腚都得嗦了嗦了手指头的货色,怎么可能给钱。
加上这样那样的原因,工部反而是花钱最快,而且最穷,欠的账最多的衙署。
所以说,魏云涛见到银票后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这老东西,不是没见过钱,而是见不得钱。
秦游又去了骑司衙署,准备研究研究上哪弄铜这事,这可是大事,关乎于“真理”。
路过南市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队巡街的武卒,秦游让这群倒霉鬼给莫小宝护送回书院。
进了骑司衙署,正巧乔冉也在,秦游喝了口热茶暖和了一下。
“老二,知道夏京哪里有铜吗?”
正在批复公文的乔冉抬起头:“你也知道此事了。”
乔冉已经不执着于自己的称呼了。
秦游还是头一次见到乔冉处理公文,凑过去看了眼,发现都是密语,和鬼画符似的。
“本来不知道,去工部要铜,工部尚书魏云涛和我大致说了一嘴。”
乔冉叫来了个骑司,将几封书信交了后者,这才开口说道:“运铜车队足有百人,遭遇了山洪非但铜锭下落不明,便是连活口都没有,似有蹊跷,我命人去琼州调查一番。”
“那么多人,一个没活下来?”秦游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山洪?”
“山洪却有其事,灾后倒是寻到了不少尸体,不过却无铜锭,命琼州骑司查探一番那些草草掩埋的尸体,倘若死因非是山洪所致,那京中缺铜,就一定是有人暗中搞鬼。”
“我觉得不用查,肯定是有人搞鬼,如果京中铜钱越来越少的话。”
乔冉瞳孔微缩:“如何肯定?”
“那还用想吗,钱数是固定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去花船…”
乔冉打断道:“我从不去那种烟花之地。”
秦游乐了:“有隐疾?”
“没有。”
“那怎么不去花船?”
乔冉冷笑到,岂会上当:“那你有隐疾吗?”
“没有啊。”
“那你为何不去花船。”
“去啊。”秦游嘿嘿乐道:“我还和我荣姐一起去的呢。”
乔冉:“…”
秦游:“你
有隐疾!”
乔冉凝望着秦游,足足伴随,满面正色的问道:“骑司已是开始彻查南宫家名下的产业,如今京中缺铜,天子雷霆震怒,年底又是多事之秋,你堂堂越王府世子,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要关心乔某的私事?”
“咱俩不是好朋友吗,关心关心怎么了,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呗。”
秦游嘿嘿乐道:“我跟你讲,人呐,怎么都是活着,千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