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报纸早被人翻走了。
厉蕴丹也是没想到,她堂堂大厉帝王居然也有主动翻垃圾桶的一天。
好在曾经上过战场,断指残腿大小肠看多了,她见着垃圾倒没恶心感。只是夏日蚊蝇扰人、气味难耐,她寻了半日无果,干脆直奔垃圾回收站。
距离七月半只剩七日,她开始“不务正业”。先是收购了一堆旧报纸,再是往返于各大旧书摊,除了必要的卖符和除灵,她不是看报就是读书。
只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她确实知道了不少堆在犄角旮旯的往事。
比如笼屋新建后的第三年,有一名九蛟风水师大胆陈词,直言曹家是自己兜不住风水局了,才拉了一批同行富豪下水,让他们帮着兴建笼屋。明面上是分一杯羹、有福同享,实际上是分摊风水局的伤害和风险。否则,曹家为何不继续拿风水局赚钱,赚到一家独大,而偏要与人“分享”呢?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然而三周后,该风水师被记者报道“癫痫发作,送医无治”的消息,一时间占据各大报纸的头版。曾被他的话说动的人心又不免动摇,还在犹豫住不住笼屋的人终是住进了笼屋……毕竟,谁会相信一个有病的人说出的胡话呢?
又比如笼屋建完的那天,参与该工程的九家来了一张大合照。那时的报纸只有黑白,有些人脸难免认不出,但一旁的文字仍能辨认,厉蕴丹在灯下细看,就见字里行间写着几个名字。
选址风水师宋卫明、梁不凡、许万棉……投资人曹抚、邹利英……
她耐心地一一核对,只是对着对着,发现报纸的照片上多个人影却少了个姓名。那人是个被曹抚抱在怀里的半大孩子,辨不出男女,可总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莫非是曹家小辈?还是宋止戈的近亲?
压下疑惑,厉蕴丹拨通了崔沐心的电话:“有件事我要找你们帮忙。”
“你说你说!”对面非常积极。
厉蕴丹也不客气:“你们好像不能出多明区?”对面没声,她又道,“我不打算细问,只要求你们通过自己的方式帮我找到曹家、邹家等九家的人员照片,以及风水师和他们子女的照片。”
崔沐心:“大佬,你要这个干什么啊?”
厉蕴丹一笑,说出的话谁都分不出真假:“我只是落井下石、睚眦必报而已。只许他们出风水师动我,不许我用厌胜之术对付他们吗?还敢去三姑堂对付祝姑,不给点教训说不过去。”
又像是怕吓到她,厉蕴丹补充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只是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茅山并不好惹。”
“好嘞,知道了!”
厉蕴丹挂掉电话,麻利地画完今天份的符箓,又去了大学城旁的旧书摊。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旧货市场。大抵是知道学生兜里没几个钱,这儿的摊主常收二手货来倒卖,什么游戏机影碟音响应有尽有,连几毛钱一本的老书也多。
虽说价格低廉,但并非没有好货。不少医学生喜欢来旧书摊淘宝,据说有个学中医的曾在这儿淘出一本老旧的针灸法,让医术突飞猛进,成为中医院的栋梁之才。因此,来书摊的学生挺多,摊主也乐得让他们坐板凳看书,只要给两三块钱就好。
“嘿,李小神仙又来了!”
别说,多明区的人几乎都快认识她了。当下便给了她一马扎,推出不少旧书,连钱也不收。
厉蕴丹也不推辞,就就小马扎坐下,飞快地一本本翻阅。而受外貌影响,总有学生挨挤到她身边要个联系方式。她大方地给,并强调:“不是除灵的事不要找我。”
学生们:……
厉蕴丹一看就是一下午,从书摊东翻到书摊西。饶是如此,她也只翻到了照片三张、画本两张,再无所获。
旧照片登在报纸上,是邹家的全家福,有老有少;画本有描写柳仙的故事,图画与她在三姑堂看到的大同小异,也是一女子在传教,红蓝白或红黑灰的一堆孩子在拍手。
没有头绪,没有线索,当真是断个干净啊!
包括造化者们传来的照片也是,她看过一众男女的脸,以及一批孩童的脸,实在看不出异常之处。
无法,她暂且回了笼屋。
16楼044号房,安静得有些不寻常。她洗完澡出来,却听见客厅的吊扇嘎吱嘎吱响。
七月半近了,笼屋的鬼影逐渐变多,有些本来不显形的小鬼也会露出影踪,但厉蕴丹对诛杀它们并没有兴趣,看到也当作没看到了。可扰她清净的鬼不同,怎么也该给点教训。
厉蕴丹提刀走入客厅,仰头看向吊扇,这次可算是看清楚了。
吊扇之所以嘎吱作响,实则是上头吊着个鬼。一根麻绳,一件白衬衫,吊死鬼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生前这么想不开,死后也是。
它见着厉蕴丹过来,一脸欲哭无泪。像是要讨饶却又解不开绳子,只能咿呀鬼叫,听着挺惨。
厉蕴丹沉默片刻,举刀割断了它的绳。谁知吊死鬼不能落地,绳子断了也是飘在空中,但它感谢厉蕴丹帮它脱去束缚,总算不用在吊扇下混日子了。
吊死鬼:“可以给我一口香吗?”
教你如何设置阅读页面,快来看看吧!
哦,是个讨饭的。
厉蕴丹闲得无聊,干脆取过一个面包一瓶水,点了根香插在上头。烟雾缥缈,吊死鬼被熏得双颊泛红,又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起烟来。
“你是谁?”厉蕴丹问,“在这儿死了多久?”
吊死鬼:“我是前屋主,其实你住的是我的房。”
厉蕴丹:……
“看门的说16楼044号房的主人有急事外出,弃了东西不回来了。”厉蕴丹说,“结果你是吊死在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