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刚才突然想起来,法医那边说勘察现场的时候,有几样东西丢了,让我顺路去一趟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回来!”洪队长面色如常,甚至还有些埋怨:“哎呀,胡先生你是不知道啊,那帮实习生太不靠谱了!本来勘察现场的活儿我们自己就能干,结果呢?为了培养法医部门的实习生,应是浪费了大半天时间!
现在好了,时间浪费了不说,东西还能给落下!这不是当官的,把印都给丢了吗?!”
胡灿听得直发愣。
他平日里也没接触过衙门口,更不知道法医部门很少有实习生,就算有实习生,那也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有老人一带一才能出现场。
如此之下,将工厂里那些新手的工作状态带入一下,胡灿下意识就接受了洪队长的解释。
“这样啊?那是挺不靠谱的!”
面对胡灿的附和,洪队脸上苦笑更浓:“可不嘛!我这堂堂刑警队长,反倒成了他们的保姆了!胡先生你放心,咱们就是过去看一下,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让他们自己报损得了!耽搁不了太久!”
胡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得保持脸上悲痛的表情,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将脑袋转向窗外。
沉闷的氛围中,洪队为了给刘所他们争取准备时间,故意
将车子开进一条很窄的巷道近路,然后意料之中被一辆清理社区垃圾的三轮车堵在正中央位置。
洪队装作愠怒下车和社区工作人员沟通挪车的功夫,副驾的胡灿开始生疑。
这条路他知道,如果没有被堵住的情况下,直挺挺穿过去的确要比走大路去榆树村近了不少。
可这条路平日里就没有不拥挤的时候!
住在周围的人都知道,想要从这条路上顺畅通过,要么步行要么蹬着自行车,哪怕是一辆脚踏板的电动车,都不一定能顺利通过,况且是越野车型的警车呢?
能知道这条近路,就说明洪队对榆树村周边的道路非常了解。
可一个非常了解榆树村周边道路的人,又怎么会选了一条百分百堵车的近道?
胡灿猜出洪队似乎别有用意,却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他是个很聪明也很谨慎的人。
可往往是他这样的人,骨子里都难以避免带上些许自负自傲。
尽管胡灿将这些自负自傲深深埋藏在心底,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了自己。
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这一次堪称完美犯罪,别说是洪队了,哪怕是那个毛贼恐怕都想不通其中隐情。
所以,当洪队嘟嘟囔囔折返回来,钻进驾驶室开始倒车的时候,胡灿脸上的疑虑尽数收敛,
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不管洪队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要自己扮演好一个中年丧偶正值悲痛的丈夫角色,那么刘萍的死亡,就不可能跟自己沾上半点儿关系!
“只能倒回去了,我还想着抄近道呢,谁知道碰上这种事情!”洪队没有发现胡灿的异样,自顾自解释着,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是麻利的掉头朝着榆树村而去。
十几分钟后,洪队开车停在了胡灿租住的巷道口。
车子开不进去,两人就下车步行来到门口。
门上还贴有刑警队的封条,洪队稍稍犹豫了十分之一秒,就直接推开房门。
随着吱咛一声悠长传响,房门向内侧打开,带起空气流通的瞬间,洪队不禁皱起眉头。
身后的空气被房门带动向前涌动,一股闷热从脸颊两侧拂过后,冷空气又忽然回流撞了上来,一时间后热前冷,两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奇怪……”洪队心里犯起了嘀咕,莫非这是刘所故意安排的?用了干冰?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到这儿了,也只能默念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洪队想到这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指向院子一侧地面上用粉笔画出来的人体轮廓:“接到报案我们赶来的时候,刘女士的尸
体就在那个位置,直接死亡原因是脖颈被掐住导致的窒息死亡!”
“萍萍……”胡灿两眼泪涌,嘴里发出哀鸣就要朝着粉笔划出的轮廓走去,却被洪队一把拽住了胳膊。
“地上有黄线,现场虽然完成了初步勘察,但是后续有需要的话,还要进行复查,你如果越过黄线,可能会对我们的后续调查产生影响,所以就站在这儿吧,我进屋看看能否找到那帮实习生落下的东西!”
洪队以此为借口,也不等胡灿开口,就自顾自避开院子中黄色警戒线,推开客厅房门向里屋走去。
胡灿看着洪队的背影,眼皮抖了抖闪过一丝狐疑。
这家伙还真是回来取东西的?
胡灿心中思索,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在脑海中将诸多细节全都过了一遍之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微微松了口气。
“可能是想多了吧?自己吓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