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这就是我昨晚说的那个木匠,您看要做个啥小玩意儿,让他试试活儿?”家丁一脸献媚开口替苗大可问道。
德叔没答话,眯缝着眼将手里的旱烟锅在桌腿上磕了磕,然后上上下下给苗大可扫莫一遍,这才轻笑着一咧嘴:“看着倒是壮实,岁数也不大,嗯,不错,不错!”
苗大可也看出音儿了,悄摸摸从袖筒里摸出几颗碎银子,微微弓着腰往前走了几步,做不舍状放在桌上:“嘿嘿,德,德叔,俺这刚打村里出来,身上实在没啥好表示的,这点儿心意您收下!”
德叔斜眼瞄了桌上的碎银子,估摸着能有个一两多点儿,便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你这样子,全部家当了吧?”
“不瞒您说,还,还真是……”苗大可故作憨厚挠了挠头,脸上恰到好处有些羞愧难当。
“拿回去吧,真有这份心意,要是手艺好得了老爷的赏赐,别忘了我就成!”德叔慢条斯理说这话,用木夹子从锦袋内掏出些许烟丝塞进旱烟锅内压实了,也没点火就那么抄在手里站起身来:“小齐啊,你忙你的去,我带他去试试活儿!”
“唉!德叔那您费心!”家丁点头哈腰往外退
,临出门前还朝着苗大可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是这里头可没我事儿了,您呐,自己保重吧!
苗大可也没搭理这家丁,老老实实跟在德叔身后,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
“那什么,你叫啥名啊?”德叔一边往前走,随口问道。
“德叔,俺,俺叫苏启业!”苗大可再度报出身份文牒上的名字。
“呦?家里有识字儿的?”德叔明显一愣,这年月可不是谁都能有个像样儿的名字的。
“是,家伯读过几年书,不过没考上功名就在家务农了,后来碰上灾年,家里地也没了,全靠木匠手艺顾个温饱,前段日子俺爹又病倒了,俺,俺只好出来找活儿做!”苗大可随口胡诌,反正这德叔也不见得会去验证。
“啧啧,那还真是命苦!不过咱可说好了,命苦不苦呢,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作为宅院里的管事儿,我得给老爷办差,等会儿呀试工要是过不了,你还是得哪儿来的哪儿去!”德叔不咸不淡,这年月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早麻木了都。
就这么聊着的功夫,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小院。
进了门,院里摆放着不少木料,有用来做建筑材料的,也有用来做家具和小
物件儿的,扫眼一看都是好料子。
“来吧,就这块儿料子,你照着图纸做个出来我瞅瞅!”德叔也没废话,用脚尖点了点一块木头疙瘩,然后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苗大可。
苗大可木着脸接过图纸大眼一瞧,图纸是用毛笔画出来的,线条不是很笔直,反正歪歪扭扭看着很不舒服,自然跟后世打印出来横平竖直的没法比。
不过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好歹有木匠功底儿,虽然图纸不咋地,却还能看出是个设计巧妙的木鸟玩具。
这玩具不算复杂,真正难点在于图纸上有要求,鸟肚子得掏空出来的同时,再设计一块盖仓封口,要有隐蔽的锁扣固定,不打开盖仓尽可能让人无法发现这鸟肚子里零有玄机。
这东西放在现代,塑料玩具一抓一大把。
可放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轴上,对木匠工艺和脑袋瓜子的要求可都不低了!
所幸这两样苗大可都不缺,当即点头答应,抓起那块木头疙瘩就开工了。
先用斧头三两下劈出个胚子,然后上凿子手锯开始精细雕琢,整个过程只用了半个时辰,一只像模像样的木鸟就出了雏形。
“看样子有点儿本事儿,你先自己做着,
回头好了去我屋!”德叔没心情继续等下去,丢下这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苗大可有用了一个时辰勾勒细节,然后掏空了鸟肚子,将下腹位置设计成了榫卯结构的盖仓,盖上盖仓后,如果不触碰到鸟翅膀根下的机关,哪怕往地上摔都很难发现肚子内的空腔。
这玩意儿他用上了些许现代玩具的设计思路,别的不敢说,单单这机关位置的设计,在这个世界应该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德叔,俺,俺弄好了!”苗大可又等了半个时辰,眼瞅快吃午饭的功夫,这才磨磨蹭蹭去了德叔那屋。
“这么快?”德叔很诧异,砸伤手的那位木匠,已经算是难得的高手了。这样的活儿放在他手里,也得一天两天,没成想眼前这个憨厚的乡下汉子,竟然只用了两个多时辰就搞定了?
德叔诧异之余,还是接过苗大可手里的木鸟细细研究了一番:“肚子怎么打开?”
“您看翅膀底下!”苗大可一边说,抬手指了指机关所在。
德叔按照苗大可的介绍,轻轻触动机关,只听咔嚓一声,榫卯结构的连接点被弹开,盖仓可就自行脱落了,露出鸟肚子里婴儿拳头大小的空洞。
更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