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同样男装打扮的时安公主,从萧重华身后显露身形。
“不请自到,也要罚酒三杯。”
萧十安还以为她会不受欢迎,却不想江星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早就跃跃欲试的孙崖香,伙同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将时安公主牢牢控制住,硬是给她灌了三杯水酒。
萧十安也不是好欺负的,端起酒杯也要反击。
孙崖香几人早嘻嘻哈哈地跑没影了。
萧十安嫣红着一张粉脸,咬牙发狠:“孙崖香!你给我等着!”
这么一闹,军营里的气氛更加松快欢乐起来。
“今日相当于霍家军的家宴,没有尊卑之分,大家无需拘束,都是手足兄弟,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江千金威武!”
将士们的喊声震天响。
是劫后余生的欢喜,也是大仇得报的快乐。
一茬接着一茬的人,上来与江星烟祝酒。
江星烟来者不拒,爽快得紧。
回到了自己的身子,可比霍辞那不中用的躯壳要好太多了。
这不,大大小小认识的人敬了一圈,江星烟双颊才微微见粉,凤眸更加清亮透彻,娇俏得不像话。
云淳风一直紧密地站在江星烟身后,唇角噙笑,仿佛能看到大小姐恣意张扬的样子似的,满心欢喜。
“阿爹,小丫要吃馄饨。”
“好好好,阿爹喂小丫吃。”
云淳风细心地将小丫抱在怀中,轻柔地吹了吹发烫的馄饨,等到温度适合,再精准地投喂几小丫嘴里。
小丫吃得摇头晃脑,小揪揪左右摇摆。
一副父慈女乐的画面,落在旁人眼中,都是欣慰羡慕。
落在霍辞眼中,宛若一碗钻心透骨的毒药。
他提了一坛酒,一个人默默地走到烈士丰碑前,准备用酒祭奠牺牲的将士们。
没想到,将士们早在江星烟的安排下,用酒把整座丰碑都浇透了。
周围摆满了各种吃食供品,不会忘记任何一个霍家军的人。
他提着酒坛,呆呆地站着,从前那个志得意满的霍将军,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抬头望向星河,心中早已经想好了自己日后的去处。
如今只待擒住罗月,拿下玲珑,同阿烟一起报了仇后,才能彻底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霍将军,全军将士都在欢庆,怎的你一人在此对夜空叹惋?
似乎这霍家军倒不像或将军的一般了。”
霍辞回头,就见萧枕淮,双手拢在狐狸毛护手里,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有劳二殿下惦记,霍某不过是不胜酒量,亦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信步来这里忏悔罢了。
倒是二殿下,如今身子大好,又代表圣上前来霍家军犒赏三军,怎的也偷溜出来,不与将士们同乐?”
萧枕淮笑而不语。
他与霍辞在攻打北洛的战场上,早已经互相看透了对方。
毕竟,心悦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
就算他不妄想,可看着江星烟和云淳风的亲昵,心底竟也酸涩难忍。
萧枕淮抬头望着漫天星光,轻舒一口气:“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星光璀璨,自是有彩云相配。
孤向来不敢奢望,那颗星能落于孤之掌心。
只是可惜霍将军,却待无花空折枝了。”
霍辞默然无语。
忽听得背后一声呼哨,是北洛游牧民族特有的习惯。
“哟,霍将军,没想到你的情敌,到处都是?”
拓跋鸿雪披散着头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尽管穿着一身囚服,可依旧难掩大将风姿,只是比往日多了痞态。
萧枕淮不着不恼,冲霍辞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拓跋鸿雪从霍辞手中抢过美酒,仰面干了一大口,溅出来的酒花打湿了衣襟。
他随手一抹脸上酒渍,冲着霍辞的肩膀打出一拳。
霍辞侧身躲过,与他拉开距离。
“无趣。
带我去给你们的将士们赔罪吧。
我想好了,等抓住玲珑,我非得拉着他一起死。”
霍辞深深看了他一眼,拓跋鸿雪连忙举起双手保证:
“我发誓,我绝不会称为你的情敌。
江女郎确实不错,我也很欣赏她的勇气和毅力。
但朋友妻,不可欺。
你我互相引为死对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知交好友呢?
更何况,人家早已经名花有主,我这人向来都不爱凑热闹。
所以啊,我是不会成为过来酸你的队伍中的一员的!
这一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