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的义诊馆越开越大,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
其中就有不少让孙太医十分满意的小伙子。
他一有合眼缘的,就喊着孙崖香去看。
孙崖香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怎么相看了几次之后,才忽地明白了过来。
从此,孙太医一喊她,她就找借口开溜。
气得孙太医把自己儿子叫来狠狠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孙崖香基本上就没有家了,经常在后宫和军营里飘荡。
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军营里。
那里有谁,不用多说。
如今,她与拓跋鸿雪在一起,可谓是踩了孙太医的逆鳞。
虽然拓跋鸿雪不是医者,是个刀口上舔血的将士,但这根本就不叫事。
最重要的其实是,拓跋鸿雪是北洛人。
孙太医的至交好友霍追远,被北洛人虐杀在了战场上。
你让他怎么再腆着一张老脸,把宝贝孙女嫁给北洛贼子?
尽管投降了,但身体里流着的,还是北洛人的血啊!
江星烟这么一说,孙崖香立马泄了气,脸上满面愁容。
她左思右想,根本没有一个好办法。
“好烟烟,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这要是回去让祖父知道了,一定会找他拼命的啊。”
江星烟一条眉毛:“昂,找他拼命,与我何干?又不是找我。
我也不希望你这颗好白菜,便宜了那头外来的野猪呢。”
孙崖香又急又羞,手里紧紧拉着江星烟的衣袖,轻轻摇晃。
“好烟烟,算我求你。”
江星烟促狭一笑:“哦?怎么求啊?
总不能空手求我吧?”
孙崖香左思右想,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把方才江星烟给她的那张一万两的银票拿了出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地说:
“这张银票,我不要了还不行么!”
“嚯!好家伙了!
我还是第一次从你这里见到这么大额的回头钱啊!
香香,你还真陷进去了?”
孙崖香胀红着一张脸,嘟嘟囔囔:“那还能怎么办,亲都亲了。”
“噗。”
江星烟真是被她这样娇憨的小女儿态势给逗乐了。
她把银票拍回了孙崖香手中。
“拿着吧,这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
你别着急,听我的,如果拓跋鸿雪对你是真心的,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地讨孙太医他老人家开心。
用不着你在这儿担心他。”
孙崖香嘟着嘴,小声道:“谁担心他了,我是怕气着祖父。”
江星烟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玉的小瓷瓶,放进她手中。
“喏,这是我来之前,云哥儿给的。
你告诉孙太医真相前,先让他含服一颗。
如果,他情绪实在激动,就再吃一颗。
直到情绪平复为止。”
孙崖香一手捏紧小药瓶,一手捏着江星烟的手,从来没心没肺的她,第一次尝到了世间愁绪和苦楚。
“烟烟,你说如果祖父怎么着都不同意,我该怎么办啊?”
江星烟拍着她的手,沉吟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就要从他们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
叭嗒。
一滴清泪打在江星烟手背,凉凉的。
她心中叹了口气。
还真是痴情少女,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我一定会选择祖父和阿爹阿娘的。”
江星烟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别难过,事情还没到难以挽回的那一步。
我想,孙太医也不会忍心看着他的宝贝孙女劳燕分飞的。
毕竟,当初霍老将军牺牲沙场时,拓跋鸿雪还是个半大小子,根本没有参与。”
一句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话虽如此,但人心里的那道坎儿,要怎么才能跨过去呢?
大军班师回朝用了一个多月。
从八月中旬,直走到九月二十。
萧傲黑着脸,准备大发雷霆。
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大胆江氏,竟敢拿着国库的银子,供将士们一路游玩花费,真是太过分了!
可当他看到一同回来的上官寒山,还有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一沓银票后,再也没有了脾气。
萧傲皮笑肉不笑地说:“上官国主还真是出手大方啊。”
——有钱就这么了不起吗?!
上官寒山不以为意:“是寡人亏欠的烟烟,自然烟烟想做什么都会满足。
当然,咱们两国马上要缔结秦晋之好,也就不分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