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之后,再做定夺。”
萧重华微微颔首。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太医。
原本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如今竟也显现出风烛残年的样子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萦绕。
恐怕拓跋鸿雪和孙崖香两人之间,是有缘无分了。
拓跋鸿雪听到孙太医这般说,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给萧重华磕完,又给孙太医磕。
他心中也明白,这几日,或许是他和崖香最后的欢愉。
孙崖香怔愣了半晌,磕头谢恩,脸上没了平日的凄惶,重新带上了坚定。
“谢圣上恩典,谢祖父成全。”
萧重华一摆手:“行了,都下去吧。”
他看着几人的背影,不禁暗叹一声。
这世间,还真是痴心人要受苦啊。
尽管他与江星烟也是不打不相识,但他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往日对任何人的戒备心思,也被化解了不少。
他把她当成良师益友,不断地改正自己作为西周陛下的所作所为。
若说动心么,他萧重华此生,还从没有对任何女子这般用情之深。
想来,他这样的人,才最适合做君主一些。
孙太医闷头一出议事堂的门,就被人一把给薅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塞进了一间宽敞的船阁里。
一转眼,一张四方桌旁,坐了樊青、崔禹。
他一转头,方才拉他的,正是柳宿雾。
崔禹率先开口:“孙太医怎的越老越糊涂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有那功夫,不如找哥几个喝喝酒、解解闷,多好的事儿啊。”
孙邈一捋颌下银髯,冷哼一声:“你连媳妇都没,自然不懂什么叫对子孙的牵肠挂肚了。”
崔禹:?
“嘿,你这人——”
樊青瓮声瓮气地插话:“人家霍将军都不计较了,你还在那坚持什么呢?”
孙邈冷哼一声:“霍辞那小子,只要是江丫头赞同的,他敢多放一个屁吗?”
柳宿雾拉着孙邈,就往酒桌上坐。
“遇见我们,你这嘴就没输过。
我们早看见你耷拉个脸,本来就打算今日与你把酒言欢,开导开导你的,没想到被圣上抢了先。
坐坐坐,今天什么都不说,只喝酒。
咱们必须把酒量锻炼大一些,也好把江千金的喜酒喝个饱啊!”
“可不是!
那云国师颇有仙风道骨,说不定还能给咱们弄几瓶瑶池琼浆尝尝呢!”
孙邈无语:“临时抱佛脚,他能管用吗?”
说完,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烟青色的小瓷瓶,递给众人。
“喏,这是我花了三天三夜研究出来的醒酒丸。
不管是喝酒前还是喝酒后,甚至是喝酒中,只要是吃上一丸,就能再喝百碗,哥几个今天试试?”
其余三人:……
柳宿雾直竖大拇指:“要论占便宜没够,您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