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凝固。
这一刻,直面凌逸尘冷脸的薛绵,瞳孔正在经历剧烈地震。
为什么她有种怕怕的感觉?
之前的凌逸尘,也曾有让她害怕的时候,可和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不是性命之忧的恐惧感,而是一种,一种她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就好像——
女人,你胆敢离开我?
但这种类似霸总剧情的答案肯定不对。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凌逸尘如此不愉快。
“那今晚的饭还做吗?”
刘医生倒是半分紧张感都没有,捻捻山羊胡,笑容满面,“要做的话,我蹭顿饭,不过分吧?”
然而两位中心人物像是在演默剧,谁都不出声。
凌逸尘始终不愿分给旁人半点视线,薛绵压力巨大,你回答啊,你快回答啊!别看她了!!
她无声的呐喊自然传不到凌逸尘耳里。
最终富叔扛下了所有:“菜都辛苦买回来了,不如做吧?不管怎么样,该给的工资不会少。”
感谢富叔给的台阶,薛绵马上向厨房快步走去,逃离凌逸尘冷气范围:“嗯,我先去做饭。”
薛绵一边切菜,一边思考,为什么呀!
说是因为她,不用装坐轮椅,之前她信这个理由,现在她肯定不信,因为即便这样,对她也好过头了。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想想方思雅的鼠标垫,她以为是人家好心一下,结果呢?
价值两百块的鼠标垫她可受不起。
那么凌逸尘图什么呢?
钱财她肯定没有。
细究起来,他给的东西也不从她工资里扣,反而是自己不断让他额外支出。
再说厨艺,那更不可能,她很清楚自己跟专业的比不了。
这样她就只剩下……
不是薛绵自夸,在外表方面,她从小被夸到大,所以她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小学时就有男同学跟她表白,初中更夸张,进校当天,居然有个学姐直接在校门口拦下她,说看上她了,让薛绵以后跟她混云云。
不过想起凌逸尘的那张脸,这样的人天天照镜子,没成为纳西索斯,反而图她的貌?
她是不信的。
战战兢兢做完饭,薛绵将饭菜放在餐桌。
其他人都就位了,只有凌逸尘还坐在沙发上不肯动弹。
薛绵莫名其妙心底有点慌。
富叔走到她身边小声支招:“单独分一份,放到茶几上去吧。”说完,还给了薛绵一个鼓励的眼神。
薛绵:……我也不想动弹可以吗?
不过即便她动作再慢,还是一步一挪来到茶几面前。
将杯碗盘放在茶几上面,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细小的碰撞声。
凌逸尘置若罔闻,头都不抬,似乎薛绵不存在一般。
薛绵悄悄瞅他,明明先前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她瞧,现在就故意不看。
总有种他在跟自己置气的感觉。
虽然他是一副要为了手中的宠物杂志废寝忘食的做派。
薛绵拿起筷子,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学着富叔的语气哄他:“少爷,要不先吃了饭再继续看?”
凌逸尘不听,手中的杂志又翻了一页。
薛绵再接再厉:“少爷,你的白米饭下面藏了个荷包蛋,全熟的,尝尝好不好?”
他的眼神终于瞟了过来。
薛绵马上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眉眼弯弯,将筷子双手递上。
不知凌逸尘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线条不再那么冷硬,视线在薛绵的笑容上不断徘徊。
最终,他将杂志往沙发上一丢,白玉般的指尖接过了筷子,与薛绵的掌心一触即分。
薛绵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哄好了。
既然他消气了,愿意吃饭,今天的工资她应该还是能全部拿到吧?
作为一个打工人,她觉得自己还挺尽职尽责的。
饭后,薛绵做着清理工作,在水槽边喜滋滋的。
凌逸尘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回房间。
富叔又晃荡过来。
“富叔,有什么事吗?”薛绵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看他一眼,又专心干活。
“薛绵,你看都这么晚了,外面雨还是很大,不如今晚住下吧?”富叔笑眯眯的,像是薛绵提辞职的事不存在,完全没有一点生分。
窗外似乎是印证富叔的话一般,又是一道电闪雷鸣,刹那照亮黑沉沉的世界。
薛绵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盘子。
“这……不合适吧?”那种被人过于关心的担忧又浮现在薛绵脑海。
富叔也没有强求,硬留下薛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