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梅姨娘?”
冯家大少爷冯宁正在书房里教导小弟和二妹,听见下人来回禀说梅姨娘的哥哥过来了。
“我记着昨天梅姨娘的兄长说今天就要回云州去,难不成是来告别的?”他心想,但此时梅姨娘不在,今天一大早家里母亲就带着几位姨娘去寺庙上香去了。
他沉思片刻,让弟弟妹妹在书房里认真练字,自己出去招呼。
天空一声惊雷,他刚走到待客的大厅雨就开始下起来,这雨已经持续了数十天,断断续续的下个不停,惹人烦心。
原本坐在厅里紧张喝着茶的赵存良一见人进来,就立刻起了身,“在下赵存良,有幸拜见冯少爷。”
冯宁一见到人就觉得不对,这不是梅姨娘的哥哥。
他微微蹙眉,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自称梅姨娘远房表哥的男子。
雨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停过,陈冬至带着人躲到了山脚下一处无人居住的小破屋里。
“段哥,这雨要是下到晚上,那咱们今晚只能现在这里过夜了。”陈冬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后,总感觉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了。
“先看看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点赶路。”段镖师走了这么多年,对天气还是有点判断的,估摸着雨还得下到半夜,就开始招呼手下人把起火烧饭。
天很快黑下来,雨也跟着愈发大了,众人起了火搭锅上去准备做饭。
这时外面突然又传来马蹄声,有人说话的声音混着雨声传进来。
门被敲响,陈冬至出去把有些破败的门推开,来人是一个头发微白的婆子,大着嗓子问他们是不是这房子的主人,能不能让她们进去借宿一晚。
陈冬至问过多少人以后,让她稍等,旁边的空房子被他们拿来放货物了,这会子要腾出来,还得花时间。
进去和段镖师等人说过以后,除了几个要留下生火做饭的人,其他人都出去一起把货物都搬到现在这个房间来。
“好了,你们进来吧!”陈冬至朝门口还等着的婆子喊了声。
本来以为就几个人,结果对方从马车上扶下来好几位衣着打扮都很富贵的贵妇人。
几人被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隔壁的空房间,随后跟着的是十几个护卫。
段镖师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遍,等对方关上门以后才说,“这应该是大户人家出门正好遇上雨回不去了,我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云隐寺——真是好大的阵仗。”
陈冬至随意看了眼,也没放在心上,把自己临行前媳妇给拿的裤衩子和背心拿出来,在屋内随意找了个角落换上,身上湿哒哒的总让人不舒服。
“哟!这是啥?”段镖师不经意回头就看见陈冬至身上穿着的大裤衩和老头背心,顿时惊奇的不行,围着他看了一圈,“这你在哪里买的?夏天穿舒服吧?给哥说说,让你嫂子也给我买几件。”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嘻嘻哈哈的上前摸陈冬至穿的裤衩子和背心,他闪躲不及被人摸了好几下。
这里打闹的声音传到隔壁去,冯夫人身边服侍的一个婆子很不爽的撇撇嘴,“这些乡下人怎么回事?一点教养都没有,不知道隔壁有人吗?还这么大声,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好了。”冯夫人无奈道,“人家愿意让出来一个空房间给咱们已经很好了,你怎么还跟人家计较这些?”
她没再理会忿忿不平的婆子,转头问几位姨娘,“怎么样?衣服都湿了吗?”
梅姨娘有些尴尬,她身上的衣服湿的最多,这会子已经全都贴在身上了。
看出她的窘迫,冯夫人让人拿来火折子堆了柴生火。
但更尴尬的事来了,带来的几只火折子都被淋湿了,火生不起来。
“要不去跟隔壁借点火过来吧?”青姨娘建议道。
随后就让一个婆子过去借个火折子回来,刚刚说隔壁没有教养的婆子自告奋勇去借。
房门被人敲响,每个人都分了分,手里都端着碗不好开门,离门最近的陈冬至随手把门打开,见是隔壁的,“什么事?”
那婆子从门缝里看他们,颇有种上下打量的意味,说话时微微抬着下巴,“有火折子吗?我们带来的都湿了没法用了。”
陈冬至觉得这婆子有些莫名其妙,随手扔了个火折子给她就要把门关上。
结果也不知道那婆子哪来的力气,突然一把拽住门,低声对屋里的人说,“你们知道隔壁的人是谁吗》是我们吴州知府冯大人的夫人和几位姨娘!你们说话都给我注意点!小点声,免得惊了贵人清净,必饶不了你们!”
说完就仰着下巴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陈冬至眼眸沉了沉,隔壁屋里是那位赵老板的靠山?知府大人的夫人,连姨娘也在?
晚饭过后,众人轮流守夜。
趁着大家都打瞌睡的时候,他放慢脚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