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磊生死死的握紧拳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雨生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面对着他们,也是瞪着眼睛,眼神满是惊恐。
傅磊生起身来到这个面带稚气的少年身边,他没有感受到这个学生身上有任何生的迹象。
他摸了摸沈雨生的后脑,脑壳已经被打开了。
他手上全是血。
傅磊生嘴角动了动,似哭非哭,却强行忍住,换了一只干净的手掌,为沈雨生合上眼帘。
他转过身来,查看田怀义身上的伤口。
尸体不会说话,但可以留下很多有用的信息。
对方用的是什么法术,对方是什么境界,对方的金丹是什么金丹,甚至元婴元神,都会在尸体上留下蛛丝马迹。
陈实则在打量供奉在县衙里的万魂幡。
万魂幡是法宝,收容的魂魄往往是修士的魂魄,只有犯了死罪之人的魂魄才有资格进入万魂幡。
此宝威力巨大,可以镇守一城,令邪祟不敢接近半步,亦可以抵御强敌,让县令也可以与化神境的高手一搏!
这面万魂幡此刻依旧在供桌上,没有丝毫威力波动。
田怀义像是没有来得及动用万魂幡,便死在对方的手中。
陈实微微皱眉,田怀义的实力绝对不弱,常年军伍生活,再加上是边疆卫所这样危险的地方,他的实战经验一定极为惊人,绝不可能连万魂幡也没有来得及动用便死在对方手中!
就算对方修成元神,他也可以催动万魂幡与之一战!
“万魂幡被用过一次。”
傅磊生的声音传来,“但使用者不是怀义。”
陈实微微一怔,来到田怀义的尸体前,田怀义身上的伤口并非普通的伤,而是淤青色的伤口,伤口血液凝固,触之冰冷,不似刚死之人。
陈实想起自己胸口的青色鬼手,心中微动:“这是怨魂厉鬼造成的伤!”
“是万魂幡造成的伤。”
傅磊生目光落在万魂幡上,道,“万魂幡中的怨魂厉鬼原本实力便很强,久经祭炼,更为强大。但怀义没有来得及祭起此宝,此宝便被对方催动。”
陈实怔住,被对方催动?
田怀义手持万魂幡,万魂幡为何会被对方催动?
傅磊生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外面的黑暗,声音低哑:“县衙本应该一直有衙役守着,但当值的衙役却不在这里,而且衙门发生打斗,却没有一个衙役前来查看。”
能够调动万魂幡,同时又能让衙役不得妄动的人,只有县令和县丞。
但是新乡县令已死,县丞郑世云的实力远不如田怀义,不可能如此干脆利索的将田怀义击杀。
新乡县中也有不少高手,说不定藏有化神境的存在,不过田怀义是新乡县的县试主考官,官职不大,但是朝廷命官,县里的高手绝对不敢冒着被朝廷夷九族的风险而杀他。
“所以,只能是外来人。”
陈实道,“近些天外来人当中,有权势的,恐怕就是泉州李家了。巡抚李孝正经过新乡县。”
傅磊生眼角跳了跳,提起灯,转身向外走去,道:“昨日李巡抚已经赶赴省城,上任去了,不在新乡县。陈实,这件事你不用过问了。”
陈实没有说话,还是跟着他。
傅磊生敲响棺材铺的门,走入其中,向掌柜道:“两口棺材,质地要好。”
棺材铺掌柜吃了一惊,连忙请他进来,道:“傅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傅磊生没有多说,道,“再加一口,三口棺材。多少钱?”
“柏木的,六两银子一口。”
傅磊生没有讲价,付了银钱,道:“让几个伙计跟我走,送两口木棺去县衙,衙门里有两具尸体,让伙计入殓。还有一口暂且留在店里。”
棺材铺掌柜心中一惊,若是往常傅磊生一定会讲价,死抠价格,哪怕一个铜板也要抠半天,今日居然没讲价。
“人死万事休,最后这口棺材,傅先生是给自己准备的不成?”
掌柜沉吟片刻,悄声吩咐伙计,道,“你们去县衙帮傅先生收尸,只管收,其他的不要询问。还有,最近几天仔细着点儿,若是听到傅先生不幸的消息,便通知我。做生意要讲信用,他若死了,便用这口棺木将他安葬。”
店伙计称是。
陈实跟着傅磊生,只见他忙前忙后,将田怀义和沈雨生入殓进棺。
不知不觉,天色已亮。
两人一宿未睡,跟着店伙计的木车,将两口棺材送到文才书院暂放。
奇怪的是,县衙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在县衙忙活一晚,竟还是没有衙役前来过问。
“陈实,今天是放榜的日子,你和同学去看榜,我一夜未睡,也要回家休息了。”
傅磊生道,“至于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