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猛地转过头,瞪着秦野,厉声道:“顾不上这么多了,就算会掉脑袋,也必须把祁淮晏救出来,他绝不能出事。”
秦野看着慕槿决绝的神情,知道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连忙拱手道:“是,世子妃,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一片漆黑,连一丝星光都不见。
慕槿身着黑色的夜行衣,将自己的身形紧紧包裹其中,她的脸上蒙着黑布,紧紧跟在秦野身后,朝着牢狱的方向疾行。
四周静得可怕,仿佛连风都不敢出声。
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慕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手心里全是汗水,以至于剑柄都有些滑腻。
秦野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探路,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谨慎。每经过一个拐角,都要停下来,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确认安全后才挥手示意慕槿跟上。
两人身后,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小心跟随。
终于来到了牢狱门口,两个守卫正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的长矛都有些拿不稳。
秦野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悄悄摸上去,动作轻盈,猛地捂住守卫的嘴,防止他们发出声音,迅速将他们拖到一旁的角落里。
慕槿和众人轻手轻脚地进入牢狱,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映出一道道诡异的影子。
突然,一只肥硕的老鼠从慕槿脚边窜过,带起一阵冷风。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怦砰直跳。
秦野在前面带路,他们一间间牢房寻找着祁淮晏的身影,每经过一间,慕槿的心都要悬起一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慕槿的心瞬间揪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秦野连忙挥手,众人迅速躲进旁边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出。
那脚步声在他们躲藏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慕槿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只见一个狱卒拿着灯笼,往牢房里照了照,嘴里嘟囔着:“这破地方,真晦气。”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众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寻找祁淮晏。终于,在那阴暗潮湿的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他们发现了遍体鳞伤的祁淮晏。
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血迹和伤痕。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粘连在血迹斑斑的脸上,那血已经干涸。
脸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有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水,新伤叠着旧痕,让人触目惊心。那原本俊朗的面容如今青紫交加,布满伤痕,几乎快要认不出来。
祁淮晏的双眼紧闭,眼窝深陷,周围是一圈浓重的淤青,眼皮沉重得再也无力睁开。嘴唇干裂苍白,毫无血色,微微颤抖着。
透过破碎的衣衫,可以看到他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有的地方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腕处被铁链勒出了深深的血痕,血水已经干涸,与铁链粘连在一起,稍微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慕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刚要冲上去,秦野连忙拉住她,示意她小心周围。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嘴唇颤抖着。
终于,等巡逻的狱卒走后,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抱住他,却又害怕弄疼他的伤口。
双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轻微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此刻,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绞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慕槿满心悲痛地守在祁淮晏身旁,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突然,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在这寂静的牢狱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秦野脸色骤变,他迅速拔出佩剑,“唰”的一声,剑身反射着火把的光芒,挡在慕槿和祁淮晏身前,一脸的警惕。
只见一群狱卒手持火把和刀剑,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仿佛要将这狭小的空间踏破。狱卒们迅速将慕槿等人团团围住,火光映照着他们狰狞的面容。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牢狱!”为首的狱卒头目大声喝道,手中的长刀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慕槿缓缓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充满了杀意,“谁给你们的胆子,把世子伤成这样?”
为首的狱卒头目满脸不在意,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哼,这小子嘴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怎么能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