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出气的对象了!
这可是宁可老祖生气,也不能自己丧命啊。
一念至此,白庭仙急忙躬身道
“黑木的那个传承人,乃是姓柳,名唤柳白。”
“哦?姓柳?甘州柳?!”
白绯的脸上愈发难看,甚至拿着这拐杖的右手,都已是掐的手指发白,她咬着牙说道“甘州柳家,竟敢欺我白家至此?!”
“无耻老贼,西北蛮夫!”
“老祖放心,若是动手,我白大椿却无二话。”
白大椿仅剩的一只右手,也是拍打着胸口说道。
“老祖放心,甘州柳若真是做出这等事,那便是他们失礼在先了,若是其余几家联起手来,我们自然也能有个说法。”
余下的那名叫做白冬的老妪也是连忙表态道。
白庭仙也没打断,而是任由他们几个说完后,这才轻声说道“那少年,并非甘州柳……”
他话音未落,在场几人的目光就又看了过来。
其中当属白绯的眼神,最无好意。
白庭仙也是赶忙补充说道“但归根结底也算的上是甘州柳的。”
总的来说也就是一句话,“是也不是。”
可这甘州柳也都是九大家之一了,谁能是也不是,谁能有这身份?
白大椿皱了皱眉,没有想通,刚想着发问,他却忽然见着白秋白冬两姐妹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之中各自带着一丝惊慌,甚至都还倒吸了口凉气。
她俩知道是谁了?
可就在这时,他耳边却是传来了白绯的声音。
这白家老祖轻声说道“柳无敌的后人?”
“什么?!”
听到这称呼,白大椿下意识的出声。
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那名白发老翁,也是扭头错愕的看着白庭仙。
白秋紧跟着说道“是也不是的甘州柳,应当只有当年的柳无敌了。”
白庭仙苦笑一声,这才说道“准确来说,是柳无敌的子嗣。”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又下意识的瞟了眼白绯这位白家老祖。
当年白绯还年轻时,自是那一代的白家天骄,当时的白家族长,是她的祖父。
而她爹……被杀了。
谁杀的?
柳无敌杀的。
当年柳无敌都还是元神,但却逆伐杀死了已是神龛的白绯之父,也正是那一战过后,柳青衣的名号才响遍三国九家。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也没人去关注了。
只知道白绯之父死了之后,白家并未去柳家寻仇,想来这事应当本就是白家的错。
可对于白绯来说……那又如何?!
死的依旧是她爹啊!
现如今,杀父之仇以及辱身之仇两两叠加,全都落在了白绯的肩头,让她这背负了上千年的仇恨,再度加上了厚厚一层。
白庭仙已是不敢去想白绯此刻的心境到底会是如何了。
他只是深深垂下了脑袋。
其余几名族老也是如此,生怕因为多呼吸了一口气,从而惹到了这位性格怪癖的老祖。
无人抬头的祠堂里边,白绯脸上的表情其实极为平静。
至于心里又是如何,那就唯有自知了。
只是过了许久,沉默了许久,白绯的身形才在这祠堂之中消散,但同时也留下了她的声音。
“我白绯,此生定要让柳青衣尝尝丧失至亲的滋味!”
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决然的语气。
过后许久,在场几人才抬头,彼此对视一眼,竟是再没一人说话。
最后一个接连一个的离开了这白家山顶的祠堂。
余着落在最后走出祠堂的,赫然是那始终未曾言语的老者,他名为白蝉。
他从祠堂走出时,大日已是升至半空,他微微仰头看着大日,心中喃喃道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
“……”
不多时,只是刚回到自己家中的白大椿,却是见着自己的客厅里边坐着一身影了。
他下意识止步,心中苦涩难言。
不仅如此,白秋白冬姐妹也是见到了那道身影。
老祖登门。
可白绯真正的本尊却是再度从祠堂当中走出,来到了白蝉身后,她看着眼前的老者,也是拄着拐杖一齐看着前方。
白家山乃是这朝州最高峰,所以东西南北不管朝哪个方向看,都是一览众山小。
只是东向看,连山头没都没有几座了,但凡看去,皆是平原旷野。
白绯目光所视极远,甚至都能看到天边水天相接的无尽汪洋。
“大师,这次我实在是没得选了。”白绯轻声叹道。
“选或不选,放或不放,皆在你一念之间。”
白蝉双手拢袖,轻声说道。
“那少年即是黑木之徒,更是柳青衣的子嗣,新仇旧恨尽在他身,他与我仇怨极大,不杀他……我念头不得通达。”
白绯说着缓缓闭目,再度说道“这是天生带来的仇怨,不得不解决。”
“那就解决。”白蝉目视前方,微笑着说道。
“我……”
白绯欲言又止,她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