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条件换吗?”
谢拂挑眉:“你想要什么?只要朕有的,包括我自己,都可以给你。”
原本想开个玩笑狮子大开口的崔迟雪一噎,顿时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他低头默默批阅剩下的奏折,将他自己的批完,招呼也没打,直接出了御书房。
谢拂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许久,都没收回视线。
指尖轻轻摩挲着,似乎在忍耐那一分压抑不住的心痒。
忍不住的谢拂,当晚又去夜探了皇后宫中。
崔迟雪睡梦中,感觉到一股陌生却又令人想靠近的温暖气息。
警觉心令他被迫从梦中惊醒,而等他醒来,看见眼前情形时,又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只见谢拂正合衣躺在他身边,还闭着眼睛,丝毫没有闯入别人屋中的自觉,仿佛这里是自己家一般自然。
崔迟雪抬脚要将人给踹下去,对方却像先预料到一般,往离崔迟雪远的方向滚了一圈。
他睁开眼,竟倒打一耙质问崔迟雪,“你想谋杀亲夫?”
崔迟雪额角猛抽。
他的好脾气好涵养,最近都在这两个、不对,是三个人的影响下直线下降。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没跟这人争论,直截了当道:“趁我还没喊人,给你几息时间,赶紧走。”
“一。”
“二。”
“三……”
谢拂凑到他面前,捂住他的嘴,“我就是来看看你,你都不关心我最近过得如何?”
“我不关心这段时间你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崔迟雪推开他的手,不过他也意外,这人竟然还没出宫,上次他还以为对方会听话离开。
谢拂:“……”
“你这人……说点好听的又如何?”
好想把这人藏起来,听他只说好听的话。
“我会说,只是不跟你说而已。”崔迟雪斜睨了他一眼。
“那你要跟谁说?皇帝吗?”谢拂明知故问。
崔迟雪敏锐问:“你怎么又提他?”
谢拂挑眉,“不行吗?”
“听说你们帝后和睦,感情甚笃,消息都传到了宫外。”
崔迟雪微微皱眉,一时竟不知是该先问他怎么知道的宫外的消息,还是该问他是不是还想杀了皇帝。
“都是假的,别信。”
这句像是解释的话,谢拂听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那你想变成真的吗?”
不等崔迟雪回答,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敢变成真的,我就杀了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这个疯子。
崔迟雪实在是有些怕这个身怀武艺却又任性的疯子,真担心那句话没说对,这人还真跑去刺杀皇帝。
哦,虽然没想清楚为什么,但就是不想皇帝死,人虽狗了些,但还是挺……
算了,他实在没想到优点。
扬起一抹笑脸,对谢拂道:“你误会了,我是不想跟他有这样的关系,才会解释一句。”
“这样啊。”谢拂眨了下眼睛,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相信你。”
“所以,为什么你不跟我走呢?”谢拂撑着下巴,面上染着一丝疑惑,“现在九千岁已经死了,皇帝自己可以处理朝政,你跟他本来就没关系,为什么不走呢?”
“皇帝觉得你弄权是因为爱权,我却知道你只是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些,皇帝都能做到,其实不需要你。”
“就算你想参与,也可以以臣子的身份,这个皇后于你而言反而是累赘。”
崔迟雪一愣。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人一般,“你怎么……”
他微微眯眼,只觉得眼前的谢拂对他的了解和政治的理解都不像一个普通刺客。
他真的只是刺客吗?
谢拂神情自若,仿佛自己什么也没说,也什么都没暴露。
“你问我为什么不走?”崔迟雪只有一瞬出神,很快又回神,回答起谢拂的话来。
“我承认你说的对,我可以走,未来前途,千古名声甚至能更高。”
“但是,凭什么呢?”
“我手里的东西,我抢来的东西,凭什么放手?”
崔迟雪眼中闪现一抹厉芒,那是与谢拂如出一辙的占有欲。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让我放手。”
殿内唯有角落里亮着两盏灯,这样微弱的灯光无法将整间宫殿照亮,等到床边,便只剩下熹微一点。
但正是这样的光线,更让崔迟雪看上去耀眼夺目,想黑暗里的珍珠,光华尊贵。
谢拂定定看着崔迟雪,脑中闪过一道模糊不清的什么,流光一闪而逝,却在脑海中留下一片痕迹,等待主人将它找回,拾起。
崔迟雪收敛神色,望着谢拂的眸光忽然亮了一下,“你总让我跟你走,怎么就没想过为我留下来?”
“你不建功立业,仅仅做一个刺客,就没主动想过要怎么配得上我吗?”
“现在机会来了,朝廷要派人去平叛,我可以推荐你,你要是能从中立功,又有我支持,封一个将军不在话下,届时,看上去不是跟我更般配许多吗?”
崔迟雪双眼亮晶晶的,面带笑容,看上去仿佛真心为他着想,然而谢拂却只觉得此时的他就是只满肚坏水狐狸。
连皮带骨都是黑的。
谢拂听完了他的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马甲越来越重,重得他都想甩掉了。
纷杂的思绪让他沉默了半晌,最终才说了一句。
“……我不是刺客。”
然而崔迟雪仍没有打消让他参与平叛的想法。
谢拂这种人,还是要看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他笑容款款,“这个不重要,只要把你是杀了九千岁这件事一说,谁会不服你?”
谢拂:“……”这是要他死?
九千岁要是还有余孽,他就是靶子。
“我对做官没兴趣。”
“那也没关系,可以担个闲职,只要别人知道你能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