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残忍,不过却是世界意识对世界线的保护,宫渡毕竟是个外来者,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
宫渡在识海抢走小光团的零食:“我扮演的,就是他们的人生。”
“所以当我全身心投入沉浸的时候,你能少在我脑子里嗑瓜子吗?”
虽然结局都是悲剧,但兰遐兰诺两兄弟的悲剧本来就不能逆转。
他的剧本,已经是在考虑综合气运值收益、维持世界线、人物注定死亡的悲剧结局的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了。
他多用心良苦啊!
小光团:“可是QAQ好伤心啊,兰遐最后都没听见一声哥哥。”
宫渡听它哭的头疼:“……这是剧本,而且,等我走完剧情,他们就直接投胎下辈子见了,根本没有什么伤心的时间,大不了我走之前跟世界意识商量一下,让他们下辈子还做兄弟,开心快乐幸福一生。”
本来他捏兰遐这个马甲就是在底线蹦迪,原世界线兰遐和兰诺死前就没有相认,所以他也不能随便写个相认的HE小甜饼。
小光团:“话是这样说,但是你真的很屑,我可能知道你为什么考试不及格了。”
宫渡来了精神:“因为什么?”
小光团:“因为你屑。”
宫渡:“……”
他噎了一下,然后反思,却觉得自己的良心不疼,于是释然了:“不管怎么说,既定结局无法更改,我也算间接的,帮兰遐实现了他想守护弟弟的愿望。”
疾病神祇,是最善良懂事不过的神了。
他漫不经心翻了翻剧本:“不过兰诺想当大英雄的愿望,最多只能实现一半了。”
下个世界,他一定要选一个可以自由发挥、不用补齐过往的角色。
剧本写起来,一定会比现在更爽。
宫渡吃着零食忽的一愣:“血河除了游魂能去之外,濒死之人偶尔也能去……我刚才是披着埃兰斯诺的壳子去血河演了一场戏吧?”
虽然是看看兰遐的灵魂有没有被重新凝聚,但是他披着壳子就是要演戏,不论在哪里。
小光团:“对呀!”
“……”
一黑一蓝两个团子大眼瞪小眼对视两秒。
小光团尖叫:“完了,我忘了你现在疯了正在自杀!”
——
封闭的屋内没有一丝光。
屋内只有一张铁床。
上面锁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四肢都被铁链缠绕着,颈侧动脉无数划痕,有新增的,有未愈合的,脖颈上还带着精神力抑制环,抑制环下有一层柔软的纱布。
一缕极细的金色精神丝线,在他手腕上交错,然后蔓延出血痕。
原本黑色的床单被浸染的更深了一层。
鼻尖的呼吸越来越弱,那丝极细的精神力消散了,男人的体温在流失,宛如一具冰冷苍白的尸体。
直到房间的门被唰的打开,金黛轲红肿着眼,冷静地指挥医疗人员,把床上的男人送进了医疗舱。
所有人都动作熟练,不知做了多少次。
一晃两天过去。
埃兰斯诺再次睁开了眼。
还是在这个封闭的房间,他依旧被锁着。
他眼底没有半点波澜,也映不进周围一点光,死寂而空旷。
为什么……
他还在这里,为什么这里的人不让他去找哥哥。
阿尔杰四人围在这里,或坐或立。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不见一点鲜亮颜色,表情沉凝的看着铁床上的男人——
老师的弟弟。
亲手杀了哥哥的弟弟。
不管是不是自愿,又或者是被控制,这个人手上,始终沾了老师的血。如果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他们该恨、该怨、该憎恶、会亲手杀了埃兰斯诺。
可如今……他们心中,竟然是悲意和怜悯更多一点,还夹杂着,说不清的愤怒。
他们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埃兰斯诺空茫的神色,还有老师在歉疚自责中的离世。这毕竟是老师的弟弟。
阿尔杰刚从繁杂的政务中抽出身,揉了揉额角:“这是他这个月第几次了。”
金黛轲:“第61次。”
守冰沉默不语。
那天之后,他们以为向埃兰斯诺要回老师的尸体,会很困难,却没想到,埃兰斯诺轻易给了他们,微笑着说:这一切都是镜子里的幻象。
话音落下,就握着断剑抹向自己的脖子,掌心脖颈,鲜血淋漓。
守冰用冰系精神力制止了,强制将精神不太正常的埃兰斯诺带回了他们在帝都暂时居住的地方。
准备老师葬礼的这一个月,埃兰斯诺进行了无数次毫无预兆的自杀。
他一点也不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经常就是沉默着,然后忽然气息就开始微弱起来,如果不是他们发现的及时,埃兰斯诺活不过三天。
他们试了所有的办法,给埃兰斯诺带了抑制环,限制精神力的使用,把他绑在床上,让他没有半点接触到危险物品的机会。
甚至用营养液注射代替了埃兰斯诺正常进食,因为他会将餐具打碎,用尖锐的碎片抹消自己的生命。
手臂的青色血管上如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日夜消耗,短短二十几天的时间,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被他们视为一定要击杀的冷漠矜傲的联邦上将,变成了如今苍白瘦削、半只脚踏进坟墓的活死人。
不是颓废,不是消沉,而是一种生机逐渐断绝的自毁。换言之,埃兰斯诺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曾经在曦光那短短时光的相处,他们隐约窥见了‘兰诺’纯真的影子。
他们宁愿埃兰斯诺一直那样讨人厌,也不想看见他这幅,即使睁着眼睛,也好像没有灵魂一般的活着。
连妖:“老师看见,会心疼吧。”
守冰:“就是他杀了老师。”
“是失踪的罗什,”阿尔杰提醒,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们好好看着他吧,老师的明天的葬礼,细节都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