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金黛轲:“放心,都好了。”
铁床上锁着的人听见‘葬礼’二字,呼吸乱了一分,埃兰斯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声音却哑的厉害,只发出了一个单调的音节,就开始闷咳起来。
身体的震动,叫颈侧的伤痕开始往外渗血。
金黛轲吓了一跳,连忙倒了点温水,用棉签沾湿,点在埃兰斯诺的唇瓣,等他适应了,又就着杯子喂了一点。
阿尔杰靠近:“你想说什么?”
“松……开我……”埃兰斯诺轻声说,“我不会死了。”
许久,阿尔杰直起腰,黑眸复杂,他招了招手。
守冰点头,暂时解开了埃兰斯诺手腕脚腕上的锁链,扶着他坐起来。
“我看见哥哥了……”
埃兰斯诺靠在床边,侧脸苍白的近乎冷漠,他惯常居于上位,手握权柄,一身气势非常人所及。
阿尔杰初具王者之风,而埃兰斯诺的剑光早就在几年前横扫这片大陆。
他颈侧与手腕皆是狰狞自毁血痕,紫瞳中不再一片虚无,而是充斥着浓郁到粘稠的自厌。
手腕的伤口因为他的用力,而又开裂,猩红的一点血液顺着苍白的指尖滴下来。
埃兰斯诺试图擦去,却发现一下擦不干净,顿了顿,他机械的重复擦拭的动作。
不过因为抑制环还戴着,身体因为自毁加上只注射维持基本营养的营养液,此时已经足够虚弱,他只擦了几下,就没力气了。
手背上晕开的血迹,宛如永远残留了一样,擦不干净。
埃兰斯诺看着出了会神,忽的笑了下:“我看见哥哥了,在一片血河里,我说了对不起,他看不见我。”
“都是血,洗不干净。”
他确实如他自己刚才所说,没有再次做出什么自杀举动。
这是埃兰斯诺时隔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说话,看着似乎是正常了,比不说话直接自毁要好不少。
阿尔杰接过金黛轲递过来的毛巾,握住埃兰斯诺的手腕,把他手上的血擦干净,垂眸淡淡道:“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明天晚上都会举行老师的葬礼,你到场也好,不到场也好,不会有人对你发难。”
埃兰斯诺抬眼,轻声问:“你大概是哥哥最骄傲的学生吧,我杀了他,你怎么不杀了我给他报仇?”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自己手腕被蓦的攥紧,这位年轻的首领眼神越发深沉,两三秒后,阿尔杰放缓了力道,继续给他擦着手指,连着手腕上重新渗出来的血,上好药,然后将手里的毛巾扔在一边。
“干净了。”
埃兰斯诺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手腕多出来的两抹淤青之外,果真干干净净。
阿尔杰:“你不用试图激怒我们,明天是老师的葬礼,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会在用铁链锁着你,抑制环等你想清楚再摘下来。”
“无论明天的葬礼你参加与否,都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你的哥哥,也是我们敬重的老师。”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果然,就算理智清晰地告诉他,埃兰斯诺也是在失控的情况下才……尤其还有罗什的手笔,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一两句话,就被埃兰斯诺掌控情绪。
阿尔杰有时候会庆幸,埃兰斯诺如今不是他们的敌人。
他们四个离开前,还给埃兰斯诺注射了营养液,里面添加了叫人没有力气的药剂成分,应该是怕他情绪不对劲再次反复。
关上门之后,连妖有点忧心:“锁链给他解开了,万一……”
阿尔杰早有准备:“打开监控,轮流盯着。”
为了方便,他们几个都住得不远。
连妖点头:“好,我可以再加几个警报程序。”
——
房间内,宫渡靠在床头,面上没什么表情,摆出一个忧郁姿势,和小光团唠嗑。
“主角团对我还是有怨啊。”
小光团:“人之常情啊,你杀了他们老师,跟杀了他们半个父亲没什么区别吧,他们朝夕相处那么深厚的情谊,没当场宰了你算是好脾气。”
即使知道杀兰遐非埃兰斯诺自愿,可还是会忍不住啊……
小光团:“你自毁的戏码怎么不继续了?”
宫渡又给自己调成了一个角度,对着监控摄像头呈现最生无可恋的一面:“自毁消解主角团对我的负面情绪,应该已经到极点了,再消除,就要采取别的办法。”
气运值和主角团对他的正面情绪挂钩。
兰遐已死,他收割的气运值估计是个大数目,不过埃兰斯诺还没有结局,他必须好好利用,将最终气运值最大化。
只要主角团对他不是全然的厌恶,他就有翻盘的机会,而且现在,翻盘的机会很大。
小光团嗑瓜子:“什么办法?”
宫渡微笑:“宝贝,你要记住一点,只要我能让自己惨到不能再惨,就没有人能让我更惨。”
所有情绪的转化,往往只需要一个很巧妙的点。
小光团:“……”
它吐出瓜子皮。
好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