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然一路上都绷紧了神经,走得飞快,想要尽快逃离这一片死亡地。
“呀!”大宝从她后背探出脑袋,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周围的场景,呀呀的声音更急促了。
小宝也开始闹腾起来。
裴鸢然一手拍着大宝,一手拍着小宝,安抚两个小家伙的情绪。
“宝宝乖啊,不哭不哭,娘亲晚上又给你俩吃好吃的!”她偷偷地安慰两个小家伙。
“呀!”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一前一后都伸出小手手在她身上拍了拍,好像在说:娘亲,说话算话。
她一低头就对上小宝明亮的眼睛,笑着捏了捏小宝的脸颊,“现在能耐了呀,能听懂娘亲的话了。”
“唔呀!”小宝不高兴地扭动着小身板,试图把她的手撞开。
白珏听见声音,快步走到她身边,道:“两个孩子太重了,我帮你抱大宝吧!”
大宝是个男孩子,能吃能睡能调皮,确实要比身为妹妹的小宝重一点。
她每次看到大宝被白珏抱着,都咯咯直笑,在她怀里都没笑得这么欢!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珏是两个孩子的爹呢。
她脑海中瞬间划过那个漆黑的晚上,痛苦接憧而来,像铺天盖地的风雪压在脸上,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怎么了?”白珏见她脸色不对,接过大宝的同时抓紧了她的手。
手上传来的痛意把她从痛苦回忆中拉扯出来,她就像溺水的猫,心有余悸地喘息着。
见她脸色惨白,白珏蓦地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记得她说过,眼下这种情况,很容易爆发瘟疫。
白珏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盯着她惨白的脸,没由来的紧张。
裴鸢然长吐了一口浊气,冷静下来,道:“没事。”
白珏有些放心不下,担忧地看着她,“真没事?你要是不舒服,就说,阿大拉得动板车。”
裴鸢然看了阿大一眼,他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她用的药也都是最好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确实能拉车了。
旁边的阿大:对对对!我可以同时拉三辆!
祁二一听主子的话,差点没笑出来。
主子果然是把阿鸢姑娘放在心上了,都能说出这种话了。
见她不说话,白珏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只是不好追问下去。
好一会,裴鸢然平复了心情。
刚才那段回忆,是原身经历的最痛苦的事情,来自身体本身的恐惧。
可能是第一次想起来,就感觉很压抑,以后习惯就好了。
“大宝你好好抱着,他要是不老实,就打他小屁屁!”
“呀!”大宝高高兴兴地趴在白珏怀里,一听娘亲这话,不服气地伸出小脑袋瓜,假装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她轻笑一声,“怎么了?不服气啊?你看娘亲的巴掌,大不大!”
大宝一看,小嘴撅的老高了,立马回到白珏怀里,安分守己。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实在走不动了,路上几个年纪大的换来换去地做板车,这会也没力气了。
裴明见状,眉头皱得老高了。
小三子他爹跑过来,道:“前面还算干净,要不然在前面歇息会?”
他口中的干净,是前面没有死去的人。
眼下大家也走不动了,能休息一下肯定是最好的。
一听她爹说能休息了,裴鸢然松了口气,麻利地找了个没人的树干后面,给大宝小宝喂奶换尿不湿。
一切都要背着别人干,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否则要被当成妖怪了。
大宝用力地喝着奶,大眼睛不停地转,打量着周围。
没人,他伸出小手手,抓了抓裴鸢然的头发:娘亲,想吃好吃的。
裴鸢然怔愣片刻,看着小宝也伸手手抓她的头发,感觉好像明白两个小家伙的小九九。
他们不会是想吃果泥吧?
看着大宝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她小声说:“现在不能吃哦!”
谁知话音刚落,大宝喝完了奶瓶里的最后一口奶,小脸一垮,不搭理她了。
她哂笑,小家伙还有脾气了,他们不会真的听懂了她的话吧?可说了晚上就是晚上嘛,不能擅自修改时间。
给两个小家伙换上干净的尿不湿后,她抱着大宝小宝从树干后面走出来,就看见白珏蹲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随时看着周围环境。
她不得不承认,白珏这一点深得她心。
只要白珏在,就不用担心会有人突然来找她,就算有人来了,他也会提醒一句。
“李婶儿他们把饭弄好了,简单吃点。”
说完,白珏就从她手里接过大宝,跟她并肩而走。
李月仙和二舅母做了玉米饼子,大家就着温开水和咸菜疙瘩就吃了。
吃饱后,女人们坐在一起说着小话,顺便收拾一下路上的东西,男人们则在周围找有没有干的木柴。
现在是深秋了,随时都可能下雨,他们要准备一点干柴火,以备不时之需。
裴鸢然抱着小宝,坐在李月仙身边,看她纳鞋底。
“娘,等爹的这双鞋做好了,你再给我和哥做一双呗?”
她伸了伸脚,脚上的鞋子磨损已经很严重了,要不是她娘当初舍得花布料针线,恐怕早就磨坏了。
李月仙一看她的鞋子,眉头皱得老高了,道:“还真是。”
她咧嘴一笑,“应该还能顶一段时间,娘你别着急。”
听她这话,李月仙有些愧疚,道:“你爹之前的鞋本来就好些年没换了,如今就差一层布料就彻底穿了,都怪娘,这些日子没注意到你和你哥。”
“娘。”裴鸢然哭笑不得,她本来是想让她娘趁着做衣裳鞋子,能坐在板车上休息,没想到让她娘误会了。
她握了握李氏的手,道:“娘你一路够辛苦了,要关注我们所有人,都瘦了。”
李月仙叹了口气,“就现在这情况,还能有人胖了不成。”
裴鸢然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