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李顺率先上前,压低声音问道:“阿鸢,你外婆怎么样了?”
她点了点头,道:“有点发烧,我给她开了药。”
说着,她就拿着药材篓子,配了一副药,还悄悄在里面加了一点补身子的,喝了对老人家的身体好。
大舅母接过药材,立马就要去熬药。
她拉住大舅母,道:“大舅母,劳烦你再熬一点粥给外婆喝了,空着肚子喝药不好。”
“好。“大舅母答应一声,看向周莲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喜。
她以前只是觉得周莲喜欢偷懒,牙尖嘴利,心不坏,现在看来,偷奸耍滑来形容她,都是轻的。
周莲被看得心虚,缩了缩脑袋,心里更怨恨裴鸢然了。
收留了个半大孩子,分了大家的粮食,还害得她被骂!
裴鸢然毫不在意周莲的目光,嘱咐大舅母什么时候给李老婆子喝药之后,就带着两个孩子钻进了帐篷里。
说到底,那是三舅的家事,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要别让外婆受罪,她都不管。
次日一早,她就闻到了浓浓的药味,两个小家伙在她身边睡得正香,咂咂嘴,不知道梦见什么好吃的了。
她亲了亲两个小家伙的脸,给两个小家伙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大舅母正在熬药,她娘李月仙和二婶张芬芳在做早饭。
她去山涧边上简单洗漱了一番,回来就要吃早饭了。
大家伙都端着碗,蹲在地上喝玉米糊糊,还有一个梆硬的玉米饼子。
沈长安跟小堂弟几个蹲在一起,吃得正香呢,喝了一碗玉米糊糊还觉得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猛咽口水。
二婶张芬芳见他吃完了,眼底带着几分防备,“嗨哟喂!吃的这么快,吃完了可没有了啊!”
沈长安点了点头,就去把他的碗洗了。
裴鸢然也没说话,喝了碗玉米糊糊,就把大舅母熬好的白粥给李老婆子送过去。
老人家病了,吃得精细点。
眼看几个年纪小的直咽口水,她笑得眉眼弯弯,道:“等咱们条件好了,天天吃白米饭!”
“好嘞!”七表弟年纪小,毫不怀疑她的话。
其他小孩就未必了。
小堂弟摇头晃脑地拍了拍七表弟的肩膀,道:“鸢姐姐骗你的,咱们现在粮食都要吃没了,怎么可能吃白米饭啊!”
这话一出,七表弟就失望地耷拉着肩膀,不说话了。
“不会!”
一向不爱说话的李家二表妹站在他身后开了口,她比小堂弟大一岁,小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却板着脸说道:“鸢表姐说话算话,是最厉害的!”
小堂弟愣了一瞬,看着裴鸢然挺直的背脊,也点了点头,“二姐姐说得对!”
白珏远远听着几个年纪小的说话,唇角忍不住上扬。
阿大和祁二去山涧边洗了一把冷水脸,随便吃了点干饼子,就向白珏走来。
阿大抹了把脸上的水,眉头一皱,问:“主子,咱们啥时候回去?”
白珏微眯着眼,看向蹲在地上喝玉米糊糊的裴鸢然,淡淡道:“再等等吧,他不是要让他的宝贝儿子当世子吗?就等到他们最高兴的时候回去。”
阿大和祁二相视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边乱起来了,就算要看好戏,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白珏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阿大话里的意思,眉头一皱,道:“我心中有数。”
话已至此,两人没再说话,守在他身边。
其他人都以为阿大和祁二跟白珏是那次遇到土匪,同生共死,成了兄弟,也就裴鸢然知道三人的真实关系。
听二婶感慨白珏和阿大祁二两人的关系好,她就暗暗想笑。
二婶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裴鸢然喝完了玉米糊糊,把碗洗干净,放在装碗的筐子里。
很快,大家伙都吃完了,准备启程了。
周大背着他的专属弓箭走了过来,道:“前面路不好走,咱们还像昨天那样,几个力气大的在前面开路,后面安排几个年轻的,保护老老小小?”
裴明没有反对,让儿子裴林远跟大堂哥一块去前面,一人一把镰刀。
杂草太深,没有路可以走,他们就强行开辟一条路来。
裴鸢然背着小宝,飞快走到队伍前面,见哥哥和大堂哥手里的镰刀挥得冒火星子,啧啧两声。
真累啊!
就算轮流上阵,忙活一天,也会胳膊酸软。
好在他们平日就是干活一把好手,眼下还撑得住。
“阿鸢。”白珏快步上前,低声道:“我跟阿大他们去山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猎物,一会就回来。”
“小心点。”她嘟囔了一句,不忘递给他一瓶特制强效麻醉剂,“这个涂在刀刃箭尖上,熊都能放倒!”
她话里带着几分骄傲。
白珏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厉害?”
“你的伤都是我治好的,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他细细一想,“是这个道理,我们就在周围找找,不会遇到大型野兽。”
说着,他又把麻醉剂还给她,“这东西应该不好配制,你留着防身用。“
“行吧,又省了一点。”
她把药瓶揣进怀里,心里的小人却在翻白眼。
我防身的东西多这呢,几颗炸弹拿出来,轻松荡平一座城。
当然了,这些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她挥挥手,就看见白珏和阿大祁二两个钻进了更茂密的林子里。
一盏茶的功夫,白珏就见到了他的人。
“席三见过主子。”脸上有疤的席三双手抱拳,堆在地上。
见他一身衣袍破烂,白珏眉头轻拧,“还有人怀疑我没死吗?”
“国公府从未放弃寻找主子,侯府,亦是不安心,很可能要朝着这边来了。”
席三这话一出,白珏眸色一沉,道:“在他们心中,我都死了,何不给我一个安宁。”
“席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