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真是往死里拍她,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要不是她能给自己施针,恐怕三个月都站不起来。
宸王!
她愤愤地磨了磨后槽牙,当时就应该让他浑身溃烂而死!
浪费她的时间跟精力。
不过那个男人说她救了不该救的人,会不会跟白珏有关?当时宸王再次受伤,她还在宸王府见了白珏。
宸王受伤肯定是白珏所为,他这时候派人杀她,也可能是查出当时她救了白珏,在试探她?
一时间脑袋里千丝万缕,想得她头快炸了,跳一跳地疼。
还是睡觉吧。
挨打之后,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多睡会,好得快。
她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慢慢睡着了。
可一阵晕眩之后,她又见到了白珏。
“白珏!”
她高兴地喊了一声,可下一刻,一把冰冷的剑刺进她的胸膛,锐痛横生。
站在她面前的白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好疼!
“呼!”
她陡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全是冷汗。
“阿鸢,你终于醒了!”李月仙欣喜若狂地看着醒来的女儿,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
她怔愣片刻,“娘,你们也睡醒了?”
“我们早就醒了,现在都快中午了。”旁边的裴空青闷闷道:“你发烧了,夜里都说胡话了,爹娘都吓坏了,现在都没完全退烧。”
“是吗?”
她试探了额头温度,果然还是烫手。
昨晚满脑子都在想宸王和白珏的纠葛,都没发现自己发烧了,果然是糊涂了。
她暗暗摇头,见她爹裴明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让她喝了。
李月仙见她没动,急得掉眼泪,“阿鸢,药还是要喝的,不然好不了。”
“嗯。”她接过药,眉头都没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裴明夫妻俩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嘴角药渍,道:“爹娘,既然快到中午了,大家就吃点东西再赶路吧,不急于一时。”
李老婆子上前握紧了她的手,眼眶微红,道:“不着急,阿鸢身体最重要了,现在赶路太颠簸了,还吹风,阿鸢身子受不了。”
“那咱们下午再赶路。”裴明接过碗,让大家伙再休息一下。
周大、王富贵、孙山和刘全坐在火堆旁边,也忍不住担心裴鸢然的伤势。
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裴鸢然几次相救,还自己掏钱给他们添置棉衣,这样的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
刘全搓了搓冰冷的鼻尖,骂了一声,道:“真不是东西!阿鸢姑娘救了多少人了,那位竟然还想杀人,真是传言不可尽信。”
王富贵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提醒道:“小声点,咱们都是老百姓,那些人可得罪不得。”
其他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破庙之中不止他们这群人,还有其他难民呢。
要真是传了出去,被宸王知道了,杀他们几个小老百姓还是很轻松的。
刘全更是惊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王富贵一眼。
几人沉默片刻,孙山开口问道:“这种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吗?”
“这谁知道呢!”周大扔了几根木头在火堆里,“别人的心思咱们也猜不到。”
孙山叹了口气,昨天那个场面真的太吓人了,他一点都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王富贵媳妇刘燕端着一碗白开水,上面盖着一个饼,塞到他手里,道:“说什么呢,阿鸢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将来有福气呢,别说丧气话啊,赶紧吃了,一会该赶路了。”
“你看你,我们也是闲来无事,随意猜测,你这么凶干什么。”王富贵一边说着,一边老实地拿了一块饼子,就着白开水吃起来。
另外三人见状,都笑了。
周大笑得尤为大声。
谁都看得出来王富贵是个怕媳妇的,刘燕整天风风火火,也就夫妻俩受伤那段时间算得上相敬如宾。
不过日子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王富贵过得好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几人笑完,自家的饭也弄好了,大多都很简单。
裴李两家这边要稍微好一点,因为田齐山为了救裴鸢然受了伤,裴空青和裴鸢然都有伤在身,李老婆子发了话,炖只鸡,鸡汤紧着三个病人喝。
早就对鸡汤垂涎三尺的三舅母周莲一听这话,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不过李老婆子在,她也不敢翻什么风浪。
裴鸢然中午喝了点鸡汤,吃了半个馒头,随后吃了一颗退烧药。
裴空青和田齐山就不同了,裴空青是个年轻人,胃口本来就好,田齐山也没跟他们客气,连带着田小壮也好好吃了一顿。
周莲见状,更是冷嘲热讽百般不爽。
不过大家都没搭理她,吃了午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临走之前,裴明还给裴鸢然三人检查了伤势,确认伤情没有恶化,大家才继续赶路。
田小壮,穿着厚实的棉衣,小小的一团,跟在沈长安后面,像个小跟屁虫。
“长安小哥,你真的是童生吗?”
“嗯。”
“长安小哥,你将来能考秀才吗?”
“嗯。”
“那你以后会考状元吗?”
田小壮越问越兴奋,一双大眼睛亮的吓人。
沈长安没想到他这么多话,幽幽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他,“会。”
田小壮嘿嘿一笑,“长安小哥你好厉害,我听说你要给阿鸢姐姐当童养夫,那你以后当了状元,还会娶阿鸢姐姐吗?”
“当然。”
这话沈长安毫不犹豫,“君子当守信,我说了愿意以身相许,报答阿鸢姐姐,我将来就一定会娶她,她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娶她!”
旁边板车上装睡的裴鸢然:谢谢!我真的不需要。
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啥也不懂,就知道娶她了?
她就算喜欢姐弟恋也不想找一个比她小了四五岁的小孩。
身边大宝小宝咿咿呀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