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鸢然和裴川柏相视一眼,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裴川柏吞咽着口水,安慰道:“别着急,说不定是以讹传讹,没那么严重。”
“嗯。”
她点了点头,静下心来,飞快地往小三子家走去。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小三子他娘悲怆的哭声。
两人脸色微变,快步进门。
“出什么事了?”她循着哭声找到小三子的屋子,他娘趴在床边哭成了泪人,他爹红了眼眶,浑身哆嗦,刘元和沈长安站在后面,神色晦暗不明。
“阿鸢。”裴明见到她来,眼底生出几分希望,道:“我正想让长安回去找你,你快给小三子施针,看能不能保住一条命。”
裴鸢然二话不说就把银针掏出来,可看清小三子的状况,再听她爹说了小三子的情况,她又安静地把银针收回去,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
“先别哭了,长安,我屋里有一棵老山参,你去拿来,切成片,加上我爹开的药方,一起熬,快。”
话音落下,她就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小三子身上。
小三子是在桂花村外被马车撞了,对方气势嚣张,直接加快速度撞过去,小三子当失去意识,头和肺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要是能熬过今晚,就没问题。
王花
和刘全大气不敢喘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裴鸢然下针,双手早就被自己的指甲抓破了。
王花眼泪簌簌地掉,心里不断乞求老天爷能大发慈悲。
他们就这么个儿子,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孩子已经跟着他们受够了苦头,好不容易安稳过日子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
一想到这些,王花心里更是酸涩得难受。
裴鸢然轻捻金针,全神贯注落下每一针,鼻子上很快就冒出大片细密的汗水。
裴明在旁边看得分明,他女儿的医术,又更进一步了,他这个当爹的,怕是早就不如她了。
但想到女儿这么厉害,裴明心里也甚是欣慰,希望小三子能挺过这一次。
“药来了。”
沈长安小心翼翼地送来一碗汤药,见裴鸢然还在施针,立刻不再说话了。
“还有老山参片吗?”裴鸢然声音有些虚弱
沈长安连忙说有,把药放下就把剩下的老山参片拿出来。
裴鸢然却看都没看,道:“放一片在他嘴里。”
“我来。”裴明说着,从沈长安手里接过老山参,放了一片在小三子嘴里。
裴鸢然不再说话,待最后一次施针结束,她身子一软,坐在床沿边,道:“给他喂药吧,就看今晚过不过得去了。”
王
花没忍住,又哭出了声。
“我来喂药吧。”裴明见夫妇俩哭得浑身发抖,主动包揽了给小三子喂药的任务。
可当他把一勺药喂进去,大半勺都流了出来。
“怎么喂不进去啊!”王花强忍住哭,从裴明手里接过汤药,道:“我来试试。”
可不管几人不管怎么尝试,每次都只能喝进去一点点。
裴鸢然道:“好歹能喝进去一点,再熬两碗来,一碗只能喝进去一小半,那就多喂点。”
“好。”沈长安抱着剩下的老山参去熬药了。
王花和刘全守在床边,一个哭得厉害,一个沉默不语。
裴明心知他们一时半会回不去,就让裴川柏、刘全和沈长安先回去吃饭,剩下的事情交给他和裴鸢然。
“我想在这守着。”沈长安声音微冷,直直地看向气息微弱的小三子。
裴明以为他跟小三子关系好,舍不得走,便让他先回去吃了饭再来。
沈长安看着了小三子一眼,又悄然看了眼床头放着的牌子,神色晦暗不明地出去了,他一会还要回来。
裴鸢然瞥见沈长安黯然的目光,隐隐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但她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在小三子身上,也没来得及细想。
夜里,他们又给小三子灌了两碗药进
去,还是只能喝进去一点,但好歹还知道吞咽一点。
这是个好现象。
后半夜,裴鸢然又给小三子施了一次针,脉搏更有力了,呼吸也均匀许多,就等天亮了。
她撑着下巴,守在屋里,小三子爹娘夫妇俩守在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等着小三子醒来。
天蒙蒙亮时,裴鸢然将将睡着,就听床上传来呻吟声。
她立刻打起了精神,又给小三子施针。
小三子爹娘也喜极而泣,瘫坐在地上,抱着哭成一团。
天光大亮时,小三子醒了。
一直守在角落里的沈长安面上有了喜色,直勾勾地看着小三子惨白的脸,双手暗暗捏成拳头。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