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的太多了?
听着年轻人的话,阿尔伯特抬手倒出一杯热茶,递给对方,
“需要先帮你处理伤势吗?”
年轻人接过热茶,灌了一口,摇了摇头,
“不用,谢谢,阿尔伯特先生,在您来之前已经有医生看过我了。”
他惊讶于矿场上竟然配有专业的医师,水平还不低!
阿尔伯特让对方坐在椅子上,示意对方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错,赚的太多了...”
年轻人神色有些落寞,叹了口气,
“这些矿工的收入是雾都最高的,更神奇的是,没有任何人敢克扣他们的待遇,薪水每周都是按时发下,这在雾都简直不敢想象...”
除了薪资待遇以外,矿场上还有医疗服务、保险服务、小孩的教育...
当然,这些东西都需要钱。
矿工的报酬虽然丰厚,但他们的收入还没焐热,转眼又进入了路登先生的口袋。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矿工心甘情愿的。
矿场上售卖的一切,都是内部价,比市场价格低不少。
甚至有矿工专门忙起了倒买倒卖的行当,发了一笔小财。
听完年轻人的话,阿尔伯特追问道,
“所以,你说的一切矛盾、冲突,只需要多给钱就能解决?”
“不,当然不是这样,先生,没这么简单。”
年轻人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渍,露出一个惨澹的笑容,
“您没看见他们揍我的样子,这些矿工怨气大着呢,他们似乎窝了一肚子火,生活的并不如意。”
他在其他矿场也被揍过,并非所有人都会认同他的想法,有些人则是借着由头揍他一顿。
只不过,这一次不太一样。
年轻人发现,矿场上的矿工,脾气格外暴躁。
“是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让人神经紧绷,进而更加暴躁、易怒吗?”
阿尔伯特试图从医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
汉尼拔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精神类疾病,圣彼得疗养院有专门的一批人在研究,继承来恩的遗愿。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当年不仅如此,该怎么形容呢...”
年轻人尝试着组织语言,
“就像...高压锅,对,就像高压锅一样!他们不断地燃烧,锅内的气压不断加强,早晚有一天会爆炸!”
高压锅?
这个观点,阿尔伯特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当即反问道,
“矿场已经运转了四五年,并没有发生你说的事情,甚至连征兆都没有。”
“因为老矿工都被辞退了。”
年轻人信誓旦旦说道,
“您可以去拿一份矿工名册来,大部分人都无法在这里坚持三年。
没错,这里矿场的工人薪水是最高的,这里的福利待遇是最好的,甚至好过传说中的神邦,可要求是什么?没日没夜的加班,极限的法定工作时间,异常激烈的竞争...
就像磨坊里的驴一样,一旦老了就会被淘汰掉,当矿工们离开矿场时,发现自己的积蓄早就换成了各种破铜烂铁,他们创造出来的财富并不属于他们,他们本来可以有积蓄,但一个又一个的消费陷阱把他们困住了,他们永远无法掌握创造财富的秘诀,只能出卖着自己的体力和时间...
别无所长的他们只能去其他矿上,继续当着矿工,他们的压力没有被释放,只是带去了下一份工作。”
说完,年轻人仿佛没了精气神,端着空杯往嘴里灌,摇晃着脑袋,失神说道,
“天呐,设计出来这套制度的人...是真正的恶魔。”
对于年轻人的评价,阿尔伯特并不在意。
沉默片刻后,阿尔伯特再次开口,
“哪怕不需要名册我也相信你说的这些内容,你的思考已经触及到一些东西,但你并没有将其整理成体系,怎么说呢我的朋友,思想的火炬是要传递的,必须成体系的传递,就像流水线一样....你应该将这发展成一门科学!
科学,你了解吗,就像孟德尔开创了遗传学那样,你必须成体系地去做这件事,不能像那些空谈哲学家一样,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你要让人听懂,让人理解,说服人。
你应该去写一本书,而不是在矿场和工厂间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这段时间的见闻已经足够支撑你去创作了...”
阿尔伯特站起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算是一种鼓励。
“会有人送你回家,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去。
回到马车后,阿尔伯特没有返回自己家中,而是让车夫载着他,去了一趟孤儿院。
开门的是一位美丽的女士,有人说她是路登先生的妻子,也有人说她只是一个情妇。
阿尔伯特和对方接触并不多,他恭敬问候道,
“您好,夫人,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和路登先生。”
对方笑着招呼阿尔伯特进屋,
“阿尔伯特先生,快请进,那个懒家伙知道您回来,不愿意下楼。”
路登在三楼,陶德在二楼和汉尼拔打球,玩的是一种路登先生发明的桌球。
阿尔伯特上楼后,汉尼拔抬头看了一眼,开口问道,
“矿场上的事解决了?”
“算是吧。”
阿尔伯特转头看向陶德,
“陶德先生,我想请您保护一个人。”
公司的医护人员,安保力量,都是陶德在负责培训、指挥。
听着阿尔伯特报出的名字,陶德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是个麻烦精,不少人都想找他的麻烦。”
言外之意:要加钱。
并非陶德刻意为难阿尔伯特,公司的制度是这样的。
公是公,私是私。
任何人想要动用公司的力量做私事,都需要遵守同样的规则——加钱。
陶德恰好知道,阿尔伯特把所有积蓄和分红都花掉了,距离他下次发工资还有一段时间。
阿尔伯特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