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灵第一次感到挫败,这个事儿自己真的解决不了,于是她只能去找乔主任。
办公室内的乔主任也很烦躁,对这些修机工她也很头疼。
论资历,有的人入厂时间甚至比她都长,说的狠了,自己是不尊重前辈,说的轻了,他们自己又不要脸。
乔主任非常无语,大家来上班就是干活的,什么时候让做分内的工作,就是逼迫他们了?
甚至于到了最后,还要讨好他们。
这不是一条正确的道路,而且她也不能给月灵留下这样的烂摊子。
“乔主任?”
沈月灵试探的喊了一声。
乔主任抬头,揉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沈月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赶产量这段时间,他们大车间的每个人都牟足了劲儿。
尤其是乔主任,是整个大车间的最高领导,身体所承受的压力更加的大。
沈月灵一直把乔主任当自己的良师益友,看到她为了车间愁成这样,心酸可想而知。
“反正这会儿也要下班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去请那些人吃个饭什么的。缓和一下两个部门的关系。”
乔主任摆了摆手,拒绝道。
“已经惯了他们那么长时间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维修工说白了是辅助生产线的人,但有时候生产线为了赶工,会催促他们动作快点,这就导致了对方的不理解,甚至于觉得这是生产线故意刁难他们。
所以,一直以来两个部门的人关系就不怎么融洽,但人会生病,机器会坏掉,生产车间为了正常生产还少不得要求到他们跟前。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你求他们,他们不理解,消极怠工,你肯定生气发脾气,说些难听话。
下次对方更不理睬你。
所以一般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宋主任当这个中间人,他们坐在一起吃个饭,或者让宋主任代替自己给对方送些东西,这样才能保证大车间正常工作。
沈月灵进入大车间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是懂得这一些套路的,所以才会说出请吃饭的话。
“咱们不能再惯着他们了,大家就这样耗着吧,我们大车间不能再被维修工牵着鼻子走了。”
沈月灵也不想惯着他们,可现在赶生产。
“要是平常,当然可以和他们耗着,可现在正是赶生产的时候,咱们耗不起呀?”
乔主任一脸的严肃,“月灵,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们以为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拿捏咱们,其实不然,一不小心他们就会翻车。在赶产量的时候磨洋工,郑厂长会不处罚他们?只要能做到让郑厂长知道这个事儿,不但这次能治好他们,以后咱们也能在他们跟前硬气起来。”
沈月灵还是担心,“我怎么觉得这里头的风险那么大呢?”
乔主任故作轻松的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今天被停车台的员工,我已经让他们回家休息了。要是明天没有通知他们上班,我就让他们越级去找厂长闹,闹的越大越好,不破不立,这事儿一定会解决的。”
沈月灵虽然心里存着疑虑,但看到乔主任信心满满的样子,也稍微放下一点心。
或许是自己担心太多了,乔主任当了十多年的车间主任,她的想法和能力,都应该远超自己之上。
等沈月灵走后,乔主任也陷入了天人之争,其实这事儿成功的几率只在百分之五十。
因为在郑厂长的眼里,他们每个部门的人对厂里的贡献都是一样的,自己可以去他跟前表达对维修工的不满,维修工也可以说大车间胡搅蛮缠。
她必须为自己增加一些助力。
如果这个疯狂的做法不能成功,自己的职业生涯可能就到头了。
如果增大成功的几率呢?
要不找宋主任吧,爱云今天帮她发现这样一个大问题,是立了功的,或许可以走一走这个人情。
沈月灵走出车间之后,正好碰到前天和乔爱云打架的关队长。
这人好像是专门等她的。
“嗨,沈副主任,这儿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月灵虽然心里嘀咕两个人不熟,依然热情的回应。
或许这就是成年人社交的虚伪?
“关队长怎么还没有回家呢?”
关队长这个工作,也是很多人想要的,首先这个工作是长白班,正常上下班,不用熬夜。
其次,工作不是很忙,干半个小时摸鱼半个小时。
最后不用和其他部门有争执。
我在固定时间内保养好机器,生产部门不能埋怨她耽误产量。
工作内容只是擦拭上油,维修工不能说我损坏了你的零件。
因此厂里有这个戏言,能进机器清洁保养小队的都不是一般人。
更何况是不干活的小队长呢?
所以比起大部分纺纱厂女工来说,关队长要富态的多,脸盘子圆圆的,笑起来是真的一团和气。
“你和我不用见外,常言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这个人吧,就是别人欺负不到我跟前,我不和别人计较。现在姓宋的恶心了我,我就不可能这么算了。我看得出来她一直针对你,所以等量代换,咱们就是好朋友了。”
沈月灵失笑,这个说法还真是新颖。
“关队长你说笑了。”
关队长倒像是不在意的样子,“我能理解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你和乔主任不用太担心车台的事情,刚才我可是看到乔师傅趁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在探查车况。沈月灵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看吧,事情肯定会往好的地方发展,你不用那么担心。”
沈月灵不让自己多想,或许就像是乔主任说的,等事情发酵,让厂长出面,然后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
也或者像关队长说的,乔师傅只是面上不显,其实他心里还是想帮乔主任和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