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洪亮除了给家里和张红芸写了信,还给刘欣雨邮了个包裹。
包裹里是一斤纯白的细毛线,一斤红色的细毛线和四斤红色的粗毛线,都是纯羊毛的。
毛线是张洪亮托顾长生大儿媳妇找关系直接从厂家买的处理品。
别看只是处理品,因为价格不足正品毛线的三分之一,没有可靠的关系买不到的。
在省城的时候,刘欣雨最终还是收下了手表,不过坚决没有收补偿给张洪亮的那笔钱。
张洪亮就把那笔钱全买成毛线给她寄回来了。
刘欣雨现在手上有红白黄三色线。
白色线既有羊毛线又有纱棉线。
红色线就只有羊毛线了。
黄色线则是用干石榴皮熬水染的纱棉线。
条件有限,没能染出想要的明黄,偏草黄,不是特别鲜艳。
用明矾作媒介,固色方面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刘欣雨打算用棉线织线衣,当然是张红芸这只报信鸟告诉张洪亮的。
张洪亮得知乡下买不到便宜的毛线,刘欣雨只能从供销社买了些纱手套拆线自己染色织线衣。
一边托顾长生的儿媳帮忙买便宜的毛线,一边开始悄悄地收集新的纱手套。
他是机械厂二车间的钳工,钳工这份工作比较费手套,不过马厂长就是干钳工出身的,清楚各工种手套更换的大概频率。
厂里对手套更换频率高的工种,每个月分配的手套数量量还是比较宽裕的。
以前张洪亮节省下来的手套多半给了顾师母拿去给小孙子织线衣。
既然刘欣雨花钱都要买纱手套,张洪亮当然要想尽办法收集手套啦。
当然顾师母那边还是得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好在车间总有些人大手大脚,他就捡了别人不要却还能再用的手套来用,把分配给他的新手套几乎全都留了下来。
这次寄来的毛线中,就有八双纱手套。
“欣雨姐,这些棉线打算染成什么颜色?”看着拆开绕成线圈的棉线,张红芸问道。
刘欣雨挠了挠头,她是辛雨的时候曾经学过各种染色技术,当然也没少利用各种天然植物给纱巾染色,那个时候随便就可以各种媒染剂,就算只是路边的狗尾巴?都能把丝巾染成自己想要的颜色,而且染色效果杠杠的。
现在手上能用的东西不多,能染的颜色当然有限,除了明矾她也找不到其他的媒染剂。
如果有钱,耐心去寻找也许能买到一些可用的媒染剂甚至成品染料。
在这个大多数人家还在为温饱奔忙的年代,比起染色比起漂亮比起时尚还是温饱更重要。
刘欣雨也只打算再试一次,用最原始的办法用最常见的植物以及剩下的那点明矾,看看能不能染出漂亮的颜色。
当然最终能染出什么颜色,她也不知道!
好在就算染坏了颜色,这些棉线也不至于浪费,可以织成穿在棉袄里面的线衣。
用火熬煮的方法暂时还是算了。
“双抢”这二十多天,刘家一直在刘欣雨家开伙,加之刘欣雨每天要煮两次绿豆汤,柴火的消耗相当大,刘欣雨家的柴火早已告罄,刘家老屋的柴火也快见底了。
虽说当初商议订亲的时候,曾经有过约定,刘欣雨家的柴火由张家提供,但是那只限于刘欣雨个人使用。
现在从一人之家变成了九口之家,这柴火当然不能全由张家来保障。
昨天队里的晚稻秧苗终于全插完了,今天生产队特地给壮劳力们放一天假。
刘厚兴和刘青松却没有休息,天刚亮就将刘新建从床上拉起来进山捡柴砍柴去了。
当然上山砍柴捡柴的也不仅仅只有刘家,张家父子四人也全部进山砍柴去了。
本来刘欣雨是想跟着进山转转的,只是陈招娣没同意,因为天实在太热,人去的多需要带的水就要多否则不够喝。
没办法刘欣雨只得暂时将进山看看的心思压下。
张红芸问完就等着刘欣雨的回答,希望能亲眼看一次染色的过程。
上次刘欣雨用干石榴皮染色的时候,她不在场,直到看到屋檐下晾着的几支染成草黄色的棉线,才知道刘欣雨居然将白色的棉线染成了黄色。
半天没听到想要的答桉,张红芸有些失望:“这些棉线不染吗?”
“染啊,不过先得摘些桃树叶子回来。”刘欣雨站起来去厨房拿了个竹篮子,拿起墙上挂着的斗笠戴上,看了眼蠢蠢欲动的刘新尧:“你就别跟着去了,好好把今天的题做完。新菊,你看着他。”
刘新尧本以为可以跟着出去放风,听了刘欣雨的话,一张小脸顿时就跨了,一双大眼睛却依然很不甘心地盯着刘欣雨,希望刘欣雨能够大发善心。
刘欣雨才不会心软。
小家伙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