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逆着光,看不清具体样貌,我眯了眯眼,只觉得他虎背熊腰,是个壮汉。
莫非他就是房主,是他救了我?
我寻思在荒山野岭遇到个热心肠不容易,怎么说也该道声谢,立马翻身下床。
这时站在门口的人也走了进来。
“你醒啦。”
说话的声音和刚才有些不一样,我点点头,余光一扫,才发现有两个人!
因为身躯太过雄壮,所以把另外一个人给挡住了。
“多谢出手相救。”
我真心实意的道谢。
如果不是他们,光凭我自己,晕倒之后还不知道会碰到什么豺狼虎豹。
“举手之劳而已。”
说话的人文质彬彬,书生气很重,但更重的是一身病弱气。
说句话就要咳上好几声,只有咳嗽才会让脸色染上红润。
其他时候都是煞白着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年纪也不算大,可能才三十出头,但这身板,的确是太单薄了。
感觉风一吹就会倒。
相较之下,站在他旁边的人就强壮多了。
一身腱子肉,虎背熊腰,孔武有力,仿佛一拳头能打死三个。
个头也高,肯定超过一米九了,和他说话都要抬头。
而且这人还是……
和尚。
我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大高个是个光头,但头上烫着和尚才会有的疤。
佛门中人?
深山老林里还能有佛门中人?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大高个的气质,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和佛门扯上关系的。
“咳咳咳,坐吧,坐下说。”
大高个一言不发的坐下,还体贴的帮另一个人拉开椅子,又默不作声的给我们倒上水。
我和小五对视一眼,跟着过去坐下,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但莫名让我不想相处。
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仿佛连肺都能咳出来。
我抽了抽嘴角,该不会是肺结核之类的病吧?
也不知道传染不传染。
病成这样,怎么也不去医院看看?
这也就过了两三分钟,他已经咳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厉害。
我眼神好,他又坐在我旁边。
咳嗽完擦嘴的时候,帕子上都有血,血的颜色还发黑。
我多看了两眼,就被大高个察觉。
他气势汹汹的瞪了我一眼。
仿佛在说如果我继续看下去,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赶紧收回眼神,不在乱看。
毕竟我是外人,看久了让他们觉得冒犯也正常。
“咳咳咳。”
他又开始咳,大高个继续给他倒水。
接着又从口袋掏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枚绿色的药丸。
药丸让男人兑水吃下后,咳嗽的频率就减缓了许多。
我和小五面面相觑,莫名有些紧张。
屋内的气氛其实很尴尬,相顾无言,想聊天也不知道从何谈起,只能喝水缓解尴尬。
越喝越饿,肚子都开始叫。
毕竟我的胃里是空的,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
“来仁哥,给。”
这时,小五偷偷戳了我一下,递过来一包饼干。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放在身上的,我立马拆开吃了两口,胃里总算舒服了。
一直沉默着也不是回事儿,总要说点什么。
但我本能的不想表明自己的来意,不想提起娟娟。
“呃,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我叫张来仁,二位是……”
“我叫明森。”
男人说着又拍了拍旁边的大高个:“他是马强,你可以叫他强子。”
我点点头,准备正式打个招呼。
还没来得及开口,马强突然站起来,一声不吭的走到角落。
差点把我吓一跳!
还以为哪里得罪了他。
明森可能看出我的不自在,笑着说道:“别介意,强子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太爱交流。”
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噼里啪啦的动静。
声音又吵又大,还有很尖锐的摩擦声。
就像是用指甲划黑板,搞得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五表现的更直白,双手狠狠的按住耳朵,满脸痛苦。
倒是明森没有特别的反应,似乎已经听习惯了。
我们是客人,不好说什么,只能忍着。
约莫十几分钟后,声音终于停了,马强站起身,去旁边洗手,我探头一看,只能看到一堆零件。
倒是小五发出了一声低呼。
他偷偷摸摸的凑过来,在我耳旁小声说道。
“来仁哥,那些都是猎枪的零件!我看我爸弄过!”
猎枪?
小五父亲是个猎户,他认识猎枪不奇怪,我当即就信了八九分。
“这应该是他们自制的猎枪。”
小五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嘟囔:“怪不得我总觉得屋子里有股怪味儿,现在想想应该是硫磺的味道,角落里是木炭……”
“你想说什么?”
我听出他话里面的紧张,往旁边看了看,确实角落里堆着木炭。
“来仁哥,这只是我的猜测。”
小五看了一眼明森,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才说道。
“硫磺,木炭,如果再弄点硝石,就能做炸药了!”
炸药?!
我心里一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制土炸药虽然在一些山野农户家中很常见,但明森和马强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我暗暗警惕,甚至有些怀疑他救我们的目的。
毕竟小五之前才和我说住在山里面的人很排外。
他们既不允许当地人离开,也不欢迎外来人入住。
该不会救我们真的是别有用心吧?
“吓到了吗?是打猎用的猎枪,强子自己做的。”
这时,明森突然开口,他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轻轻一笑,意有所指。
“强子枪法很准,他盯上的猎物,就没有一个跑得掉。”
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明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