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靠近这间院子开始贺祁就嗅到了血腥味,常年打猎的人对血的味道自然不陌生,现在从屋檐上闻到的味道则更加浓重。
入目遍地都是血迹,椅子和墙面上的液体都是猩红醒目,地上的血渗入泥土呈现骇人的暗红。
淡黄的烛光此刻散发诡异气氛,摇摇欲坠的木桌承载着气息微弱的妇女。
她脑袋耷拉冲着地面,四肢捆牲口的绳子束缚,躯干被弯成了极不自然的拱形。
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芳嫂。
她嘴巴被大团破布堵死,外面还缠绕了好几圈碎布条。伤口深可见骨,刀伤,每一下都可见下手的人有多狠,再不止血恐怕就晚了。
贺祁不是有勇无谋的人,他屏息着,手里准备好弹弓,背后还有一把精巧的剑弩。
既然芳嫂在这儿,那她女儿还有方勇怎么不见?
“臭婊子!看你还敢不敢罗里吧嗦!”
大门被踢开接着又被锁紧,凶神恶煞的男人拖了个小丫头进来。
“呜呜……”小华拼命爬到芳嫂那边。因为嘴巴被堵住,她只能不停呜咽试图叫醒芳嫂。
原本意识涣散的芳嫂清醒过来,她开始剧烈挣扎,手脚的皮被蹭破了,身上的伤口开始撕裂,原本凝固的地方再次渗血。
小华双眼血红疯狂摇头,此刻母女俩简直痛不欲生。
“呵,你别白费力气了,这猪蹄扣是越拽越紧,你就好好看着我爽吧哈哈哈哈……”
接下来一幕让贺祁杀意骤起。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举起的那支箭一旦射出去,就连两百斤的成年野猪都可以立即毙命,更何况是个外强中干的醉汉。
女孩蜷缩着身子,她的生父正在试图扯掉她的裤子。
冷兵器瞄准了那畜生的颈动脉,噗通——重物落地,芳嫂挣扎着摔下地,刚好挡住目标。
她目眦欲裂,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吼足以让人怀疑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那残酷的阿鼻地狱?
小华的眼泪早已流干,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极力劝阻母亲归家!明明家里有个活生生的魔鬼在等着她们!
“他娘的就你们两个贱.货事多!老子养她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碰一下又怎么了!”
“早就怀疑她不是老子的种!既然老娘没了功能,那就用小的来补偿吧哈哈哈哈!”
此刻的方勇已经陷入癫狂,不管是杀人还是欺女,道德伦常他全然抛之脑后。
院子不远处闪着火把,屋檐上的贺祁找准时机立刻出手,快速又精准。
方勇臃肿的身子像滩烂泥软在地上。
贺祁快速给芳嫂母女俩解绑,“放心,他会晕上很久,我先替你止血。”
芳嫂母女惊魂未定,贺祁冷静沉稳地替芳嫂处理伤口。
月光照亮乡间小路上,两侧明暗交替,树影凄凉犹如魑魅魍魉。
“诶!前边有情况!”
“什么人?”
两批不同人马正巧撞上,双方来自完全相反的方向。
村长外出,狗蛋他们叫来的是孙红胡婠婠母女,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伙子。
另一拨是冯会计带的队。
此刻老冯焦急地吼道:“干啥呢干啥呢!还不赶紧走?”
孙红挡在路中间,“老冯,碰到你正好,我刚已经去查过了。”
手电光混着火把光将小路照得更加清楚。
“孙主任,你是说方勇他们家?”
“对,我们这几位同志过去查看了情况,院子里很安静,一切正常,既没有争吵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胡婠婠插话:“是啊冯伯伯,我们还特意问了周边的人家,他们都说最近很太平,方家的也老实了很多。”
孙红很不满,“到底是谁通知你们来的?”
所有人这样兴师动众的出来,结果却闹了一场乌龙,简直荒唐!她堂堂村长夫人竟然被几个小屁孩当猴儿耍?孙红已经快要七窍生烟。
当时她带胡婠婠躲得远远的,派了两个跟班过去探情况。
他们敲开门,方勇表现得十分正常,还说他妻女一直待在县医院根本就没回家。
那两个男的都是愣头青,城府尚浅,再加上方勇那副凶恶样,他们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哪儿还敢进门检查。
于是乎孙红胡婠婠母女信以为真,都上门检查了总不至于有差错吧?
胡婠婠急于提高自己的声望,“这下大家都放心吧根本就没人闹架。现在我们应该合力把背后搞恶作剧的人揪出来!”
“这……”
“是她!就是她说的!”
林杏儿抬手遮挡,刺激的灯光让她难以睁眼。
胡婠婠趁人不注意轻蔑一笑,她就知道,只要牵涉芳嫂就一定少不了林杏儿。
在她眼里林杏儿想通过帮助芳嫂来出风头,只是她急功近利,不知从哪儿弄了一个假情报把自己搭进去了。
怕不是被那些皮孩子给骗了?
呵呵,这件事还好被她先一步查清楚!
胡婠婠正洋洋得意,孙红也正好逮住机会数落林杏儿,这对母女同仇敌忾,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杏儿:“他们家有女人的惨叫是真,周围的村民没有听见很可能是因为下午大家都在地里劳作,等到傍晚回家那时候人已经昏迷或者被堵住了嘴,所以你们去的时候也没有异常。”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你亲自听到了?”胡婠婠问。
旁边的人早就不爽大晚上的还要加班,于是牢骚爆发:“人家都已经核实过了你还要狡辩!做人要讲道德的,像你这样撒谎抵赖的行为简直可耻!”
“坏分子!”
“建议明天开大会批.斗林杏儿!”众人站到相同阵营开始讨伐。
好几束光往脸上集中,林杏儿双手完全挡不住强烈的光线,前路也被他们堵死。
胡婠婠站在背光处,悠闲地看着这一幕。
“够了,那我说实话!”灯光移开,林杏儿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