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变的昏暗,大片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的颜色,火红色的,很像黄昏,与湖边堆积的雪相映着,冰火两重天。
又起了一场暴风雪。
雪夜里,一人拖着冻的有些发硬的身体,背着一个皮质的黑色双肩包,风雪打湿了他露在帽子外面两边的头发,头发湿粘地糊在脸上,厚厚的大衣里似乎还藏着东西,胸口处鼓起了大块,蜷着慢慢往前走,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他在湖边一个木屋旁边停下,木屋前面也一道木制的楼梯,他站着这里理了理。
后面的路覆盖了厚厚一层雪,从远处看,有着长长地一道大大小小的一圈点点,是走过去来落下的脚印,脚印踩的很深。
男人在楼梯口跺脚,化掉的水渍随之抖落,在雪地里凝固成了一粒粒的冰渣,男人外面的衣服都湿透了,就鞋子看着还完好无损,但鞋里还是湿了个干净。
他走上楼梯,慢慢走近木门,将一只手从棉服口袋里拿出来,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棉衣里的东西,不让怀里东西掉出来,然后敲了敲门。
……
无人响应。
他只好继续敲门。
那个人大概还不想看见自己,或者说不想给他开门。
那人敲了好久的门,在黑夜里听的格外清楚,声音嘶哑,有些喘息,应该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敲门持续了好久,却无人回应,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抬起了手,再敲了敲,只听到那人喊了一声。
“鹿鹿。”
随后,门内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声音离门越来越近。
屋内的电视机传来新闻里的报道,木柴在炉壁里燃烧,发出啪啪的响声,可是那个女人却没有再走一步,她站在门内的玄关处,没有要再动一步的意思。
门外的人继续说道。
“我带了你很喜欢的花,”似乎觉得不够吸引人,又添了一句,“木槿花还在院子里原来的那个地方,它现在长得很好。”
听到这句,女人笑了,他果然还是很了解他,应该快四年了……
漫天飞雪的黑夜里,女人打开了已经被敲了很久的门,外面那个男人,喊着她的名字,从怀里掏出一捧花,花不艳丽,但在雪白的世界里,仍旧很亮眼。
女人瞥了一眼花,然后看向男人的脸,她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问了和四年前一样的问题。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女人的眼睛。大雪打湿了他的肩头,落雪化成水,一颗一颗从他黑色的棉服上滑下来,外面的雪下了厚厚一层,他的脚早已经冻的麻木,似乎没了知觉。
他将花递了过去,女人没有接,她在等着男人的答案。
女人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好久,见他没有答话,认为他根本没有想好,然后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正准备回屋,然后关上门……
男人见状,大步走到女人面前,阻止了女人走回去的路,女人有些厌烦的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男人,他正深情款款的看着女人。
然后女人看着他的嘴巴张了张,那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等了四年。
雪花一片一片从天空飘落,大片大片的堆积,那排脚印的几处散落着几片花朵的花瓣,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点缀着。
风掀起来花瓣,她听清楚了那句话。
“我是你……最终的归属。”
就像木槿花的花语一样,她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答案。她笑出了声,接过男人手里的花,花的色彩映在了她的脸上,红润朝气,男人觉得自己和她像是回到了从前。
不久,风雪再次卷起。
门外只有几滴冻成冰的水渍,天空有道奇特的光线,开始形成一片一片。
那是呈绿色的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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