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做这个案子的主审,不合适吧?”
门口传来一片吸气声。
周钦带人撞魏明肃的门,风声传到柳城官员那里,一群人衣服都没穿好就带着随从跑了过来,周钦的部下没有拦他们,捉奸这种事,看热闹的越多越好。
一群人刚到门口就听到周钦的话,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明肃。
……
院外撞门的动静,整个院子都听得见。
卢华英听外面的动静不对劲,下了床。
门外把守的府兵站在廊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同进快步走进来,推门进屋,对卢华英道:“卢三娘,你不要乱走!”
说完,“哐啷”一声把门扣上,坐在门口守着。
卢华英只能爬上床,靠着窗,凝神听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她听见周钦质问魏明肃的声音。
……
柳城县令和户曹一脸尴尬,后悔他们来得这么快。
显然,周钦抓住了魏明肃的把柄,当众揭露,他们一群人,几十只耳朵,都听见了周钦的话,过了今晚,魏刺史能给他们好脸色看吗?
人人都喜欢看热闹,但是有些热闹看了,前程也没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人群静默,周钦却不会沉默,他看着魏明肃,为自己终于压了对方一头而得意地扬起脸:“魏刺史,你还有什么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魏明肃看去。
魏明肃面不改色,淡淡地承认:“魏某确实认识卢三娘。”
人群轰然,议论纷纷。
周钦嘴角勾了勾。
魏明肃顿了一下,接着道:“四年前,是魏某不知天高地厚,不识尊卑,仰慕卢三娘。贸然前去求亲,遭卢家拒绝。”
一字一字,说得坦然平静。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包括靠在窗前听着的卢华英。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魏明肃承认了他认识她,却只说他仰慕她,到卢家求亲,被卢家拒绝,完全不提她一个字……众人肯定想当然地认为,是身份卑微的魏明肃痴心妄想,想要娶高高在上的她。
四年了……即使厌恶了她,魏明肃还是像当初一样,一力担下所有骂名,维护她的名声。
明明勾引他的人是自己。
他那股执拗,四年没变。
一刹那,一股泪意涌了上来,沉重地压在卢华英眼睛上,也压在心头。
……
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人群议论不休。
周钦回过神,往前走了一步:“魏刺史,既然你承认了,那把卢三娘交出来吧!这个案子,还是由周某来审,才能服众。”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魏明肃。
这位魏刺史,出身这么低,竟然敢肖想五姓嫡女!
魏明肃望着周钦,神色从容:“西州都督、长史都已议定,本案由魏某主审,卢三娘与魏某并非血缘亲属,魏某无需回避,魏某接这个案子时,已经向都督表明,四年前见过卢三娘,且已经将来龙去脉禀告神都。”
他扫一眼其他人,抬起眼睛,月光下眸中锋芒闪过。
“等结案时,周侍郎若觉得本官判决不公,可以向圣上举告本官。”
这一句话透出的丝毫不肯让步的强硬气势,让周钦都不由得怔住了。
魏明肃抬了下手。
他身旁的阿福捧着一张纸走到周钦面前。
周钦眼一眯,猜不出魏明肃想让自己看什么,沉着脸接过纸打开。
周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魏明肃看着他。
周钦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阴沉,把纸还给阿福,朝魏明肃拱手:“周某今晚喝多了酒,擅闯魏刺史的宅院,妨碍魏刺史办案,实在不该,不敢再打扰魏刺史,魏刺史,得罪了!”
柳城官员和部下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忍不住战栗,脸上一层阴霾,闭眼咬了咬牙,转身大步离开。
部下们面面相觑,呆了一呆,回过神,拔腿跟上去。
其他人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魏刺史一张纸,就把狠毒的周钦吓跑了?
醒过神后,众人一个激灵,都低下了头,悄悄往后挪:魏刺史比周钦更可怕!他们还不跑,等着被魏刺史迁怒吗?
院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府兵们关好门,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每个人都手脚麻利,看魏明肃的眼神更恭敬,也更畏惧。
“阿郎,周侍郎他们都走了。”
阿福趴在墙头看了一会儿,跳了下来。
“您今晚睡那儿?”
魏明肃把刚才给周钦看的纸收进袖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内院的方向。
“书房。”
他道,语气毫无起伏。
……
夜里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柳城都知道了。
普布站在柴雍面前,小声道:“周侍郎气势汹汹地去质问魏刺史,却被魏刺史一张纸吓得脸色大变,立刻带着人回去了。”
柴雍眉头一皱。
裴景耀紧张地看着他,“三郎,魏刺史曾经求亲被拒的事传开了,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柴雍摇头不语。
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魏刺史此举,是被周钦逼到豁出去了才不得不承认,还是根本不在乎同僚的质疑,一定要报复卢家?
谷管事沉吟片刻,道:“世子爷,老奴觉得,也许是好事。”
屋中其他三人都看着他。
谷管事道:“世子爷,魏刺史虽有酷吏之名,对宗室和世家大张挞伐,但他在大理寺时,由他主审的案子,无一翻案。”
柴雍面露惊讶:“没有一个翻案的?”
谷管事摇头:“魏刺史主审的案子都证据确凿,所以没有人翻案。郡王之死疑点那么多,那十个府兵又跑了,魏刺史想证明卢三娘是凶手,证据还不够,他现在被质疑公报私仇,必须找到更多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卢三娘是凶手。”
柴雍点头,眼睛亮了起来:“证据不够,他不敢结案,风声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