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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微微顿了顿神色,方才斟酌出声道:
“江姐姐,既然殿下让苏侧妃执掌东宫之权,今日这杜姐姐也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苏侧妃既然当众发话会亲自惩戒于她,想必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要不江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饶过她一回吧,都是东宫姐妹,没必要闹得太过难堪,所谓各自退一步海阔天空---。”
温滢挑眉冷笑出声道:
“听何奉仪的意思,难道是觉得江姐姐得理不饶人呗,别人若是敬我一尺,我自会敬她一仗,可若是我退了一步,别人却得寸进尺十步又该如何?”
“殿下既然让江姐姐协理东宫之权,杜良媛本就在她的位分之下,却以下犯上,屡次顶撞冒犯于她,莫不是江姐姐还不能罚她呢?”
“今日当着殿下的面来罚她,就是想让她吃一寸长一智,谨守宫规,莫要越矩。”
“若是今日就这般不痛不痒的含糊了过去,往后其他人有样学样,像她这般口无遮拦,张狂无度,只会惹人笑柄,折损的也是殿下的颜面---。”
江良娣冷笑一声,不怒自威的开口道:
“温妹妹说的确实有理,迎秋,有殿下给你撑腰,怕什么,赶紧的上去掌掴。”
迎秋早就对杜良媛滋生不满了,旋即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朝着杜良媛的面颊上扇去。
惹得杜良媛暴怒出声道:
“你个贱婢,居然敢打我。”
温滢赶紧的朝着旁边的雅竹使了一记眼色。
顿时,雅竹将门外候着的两位力大如牛的粗使丫鬟给唤了进来,直接上前来便狠狠的将恼羞成怒的杜良媛给扣押住。
迎秋便毫不客气地直接掌掴了她二十,顿时整个面颊红肿不堪,红唇内汩汩的冒出鲜红的斑驳的血迹。
由着身边的丫鬟将瘫软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女子给搀扶到红木椅子上。
这么一顿掌掴,顿时让众人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毕竟当着殿下的面,便如此发落惩戒嫔妃的,这江良娣算是第一人了。
关键是殿下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这才是旁人都望尘莫及的真本事。
好歹这杜良媛的父亲刚在朝廷内立功,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下被江良娣当着殿下的面掌掴,怕是日后更是颜面扫地。
看着平日里这江良娣性子挺平和随性的,每天只知道侍弄那些瓜果蔬菜,跟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人似的。
可没想到狠戾起来,手段当真厉害。
江良娣算是借此杜良媛之事,又不知不觉中在东宫内立威,众人免不了心里对她更加畏惧几分。
司荀本来很厌恶这后院嫔妃们勾心斗角的各种算计。
今日之所以留下来。
他就想看看,这一场戏最后该如何收场,前世的时候,他只知道温滢有些小聪明和小算计。
在他的面前向来表现的很温顺乖巧,却未曾见过私底下她跟其他的嫔妃究竟是如何自处的。
没想到这丫头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倒是让他刮目相待,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因为这丫头从来不会吃哑巴亏。
即便以前这丫头有什么算计,那她都是暗地里使阴损,让对方防不胜防。
那像今日这般明晃晃的直接来的,锋芒毕露。
今日,若不是有她明里暗里的给江良娣撑腰,恐怕这一顿掌掴,怕是打不下来的。
可如今借助他这骨子东风。
不仅拿着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杜良媛来立威,而且也震慑其他的嫔妃往后对江良娣不可小觑。
另外可借此彻底的遏制最近东宫内那些流言蜚语,惹得底下的人不敢再恣意造次。
这江良娣当着殿下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扇杜良媛的巴掌,其他的人见了还不得心有余悸。
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如今戏唱完了,司荀方才将幽幽然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不咸不淡的出声道:
“行了,既然人也打了,罚了,趁着诸位嫔妃都在,孤再公布一件事。”
“这黛良娣为孤诞下皇长女,劳苦功高,又悉心的侍奉孤多年,今日起便晋升为太子嫔,若是无事,各位便退下吧!”
待众人都纷纷神色各异的恭顺的退下后,黛良娣看了看旁边面色悠然的男子,微微凝眉开口道:
“殿下以前可没这般的好兴致看咱们嫔妃们之间互相明里暗讽的争论吵嘴的大戏的,以往都是一脸不耐烦的让她们离开。”
“今儿倒是有此雅兴从头看到尾,倒是难得,嫔妾现在终于明白您为何如此看重江良娣和温良媛。”
“瞧着她们怂起人来毫不留情,有理有据,就连面面俱到左右逢源的苏侧妃都不是她们的对手,当着殿下的面就敢随意的惩戒底下的嫔妃。”
“如此的飞扬跋扈,肆无忌惮,却偏生不像当年的楚侧妃那般令人生厌,可比当年的先太子妃厉害百倍,就连嫔妾都不得不心生佩服。”
她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奚落出声道:
“这段时日殿下总爱往嫔妾这儿跑,惹得其他的嫔妃为了争宠都争相恐后的争到嫔妾这里来了,嫔妾实在懒得应付。”
“可吵嚷的嫔妾脑壳疼,不胜其烦,却又毫无办法,每天她们各个跟个戏精上身似的真真假假的在殿下面前唱大戏,也不嫌累的发慌,还演的甚为起劲---。”
太子嫔黛氏看了看男子,瞧着旁边的男子微微闲散的支撑着脑袋,嘴角情不自禁的微微勾勒出淡淡缕缕的笑意。
她忍不住挑了挑黛眉,轻嗤了一声:
“殿下您好端端的傻笑什么啊?说起来今日这温良媛和江良娣如此张狂,胆敢毫无顾忌怂天怂地的,仰仗的还不是殿下的宠爱罢了,只是她们的手段看起来比旁人要高明许多。”
这有宠,也得好生利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