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
这一夜,太子妃一直心事丛丛的未曾入睡,神色暗沉疲倦的端坐在红木椅子上。
大约过了快一个多时辰左右,雅居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已然从漫天凶猛的火势中,救下了两位昏迷不醒的丫鬟,雅竹和紫玉,好在太医及时的诊治,并无性命大碍。
至如这温滢的尸体还未曾找到,太子妃只好又心急如焚的命人赶紧的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刻,她的脑海内乱糟糟的,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皇上怎么会突然好端端的下令赐死温氏。
莫不是这温氏犯了什么大事,方才惹得皇上动了雷霆之怒,可具体犯了什么事,她倒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可这温氏就这般在东宫内出了事,想必这殿下若是知晓必定会震怒。
而她执掌东宫之权,乃东宫主母,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一夜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有人欢喜,有人犯愁。
太子妃就这般一直心神不宁的干坐着,不知不觉已然到五更。
这会,小安子便惴惴不安的前来禀告说,殿下现在要立刻见太子妃。
太子妃呆愣暗沉的目光微微怔了怔半响后,连妆容都来不及整理,便有些心慌的从红木椅子上站了起来。
若不是旁边的丫鬟落梅及时搀扶了一把,她险些从椅子上踉跄的摔到地上。
此刻,她微微稳了稳心神,这才神色匆匆的跟着小安子一块来到了东院内。
太子妃在门口徘徊迟疑了半响后,方才忐忑不安的朝着屋子内走去,正要福身行礼。
忽地,一记青花茶盏便毫无预兆的轰然的朝着女子的脚下给砸了过来,顿时茶水四溅,好在茶水并不发烫。
只是有些茶汁免不了直接零零星星地溅在了女子石榴裙摆上。
伴随着男子铺天盖地地嘶吼声:
“你身为太子妃,执掌东宫之权,昨儿夜里居然出现这么大的事,你究竟是如何处理的?”
她嫁入东宫已然一年多了,殿下平日里跟她说话,虽然谈不上有多亲热,但是也算温和。
他们向来相敬如宾,这殿下何曾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惹得她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瑟抖。
她略定慌乱的心神,福身颤声开口道:
“是臣妾失责,未能及时处理好此事,还望殿下恕罪!”
旁边的落梅实在看不得自己的主子受委屈,抿唇沉呤了一会后,方才斗胆直言开口道:
“回禀殿下,太子妃娘娘因为昨晚发生意外,一宿都未曾合眼,昨晚是皇上亲自下了密旨,要处死温氏。”
“紧接着这雅居便莫名其妙的走水了,娘娘忙心急如焚的命东宫的所有宫人前去救火。”
“只是昨晚火势实在太凶猛了,这才未曾及时的找到温小主的尸首,可娘娘她已然尽力而为了。”
“况且这毕竟是皇上所下达的旨意,娘娘她身为晚辈自然也不敢抗旨不遵,恐怕即便有心想要救下温氏,也无能为力啊,还望殿下千万别因此而迁怒娘娘,要怪就怪罪奴婢好了---。”
太子妃顿时面色微微一正,厉声开口道:
“闭嘴,主子跟前那有你说话插嘴的份,你怎么这般不懂规矩,还不快赶紧的退下。”
司荀黝黑黯淡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冷开口道:
“太子妃可真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也调教的这般懂规矩,在孤的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无礼,僭越犯上。”
“来人,将如此不懂规矩的丫鬟直接拉下去杖责***板,以儆效尤!”
太子妃见状,顿时心微微一慌,急忙的负荆请罪开口道:
“殿下,都是臣妾对底下的丫鬟管教不严,这才让她在殿下的跟前失了规矩礼仪,还望殿下念及她好歹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了臣妾好几个年头的丫鬟。”
“又是初犯,这次便饶了她吧,回头臣妾一定严加管教,绝对不会让她再犯,还望殿下能够法外开恩---。”
司荀顿时眼眸的寒气宛如千年寒冰,冷如冰雹,蹙眉怒喝了一声道:
“杖责四十。”
太子妃闻言,面色微微白了又白,殿下从来不会这般不给她留情面。
果真,一撞上温氏的事,这男子便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她紧紧的抿了抿红唇,顿时有些委屈的眼眸似浮现一抹水光,雾气昭昭,微微动了动红唇。
便听到男子冷冰冰的嗓音宛如无情的刀子般砸了过来:
“太子妃若是今日胆敢再为这个贱婢多说一个字,孤便立刻下旨杖毙了她。”
“太子妃身为东宫主母,东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失职处理不当,也是底下的丫鬟未曾及时劝导,办事不利,孤就算将她立刻赐死也是应该的---。”
太子妃忍了忍,终究未发一言。
由着身旁的两位小太监将丫鬟落梅从屋子内给粗鲁的拽走了。
此刻,她微微的吸了吸鼻子,沉默了一会后,有些哽咽暗哑的出声道:
“臣妾知道温妹妹出事,殿下您一定很难过,臣妾又何尝不是,臣妾知道眼下不管臣妾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殿下您若是觉得心里头憋屈难受,您便一股脑的直接发泄到臣妾身上吧!”
“臣妾愿意承担一切的罪责,哪怕您现在立刻要臣妾给温妹妹偿命,臣妾也在所不辞,臣妾只希望殿下能够好好的,气极伤身,还望殿下能够节哀顺变,保重自己的贵体安康啊---。”
司荀整个面色猝然变得一片阴霾冰冷之色,气咻咻地直接将桌案上摆放地一沓沓折子给直接扫落在地上。
稀稀落落地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伴随着男子宛如狂风骤雨般暴怒的嗓音:
“够了,你们一个个少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如今她死了,不是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