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在心里暗念。
阳光又一次洒在青泽的脸上,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一位青衣女子,在半空中被一掌劈中,然后,坠地,鲜血染红了一片云天。
她嘴角露出了笑容,很凄美,很凄美,又像是在嘲笑什么。
青泽突然感觉有点晕,看着远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入目的是满脸焦急的云刃和云苒,而青泽正躺在云苒的床上,她感觉有些许尴尬,便要坐起来,云刃赶紧上前扶她,说:
“阿泽,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郎中说你是中暑气了。看来下次还是不要让你再去爬山了,你这身子弱,不经折腾,都怪我思虑不周。”
青泽看着他那一脸懊恼的样子,有些无措:
“没有没有,不怪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哪玩都没事,唯独那座山,那个洞,每次都让我感觉,晕乎乎的。”
然后云苒又接话道:“好了,阿哥,别担心了,阿泽没事就好,你别太自责,下次不去那儿就行了。”
青泽看了看窗外的芷桃山,又回头看看云苒和云刃,然后点了点头。
往后的日子,毫无波澜,可青泽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望着着村门口,会遐想外面的世界;看着芷桃山,会联想那个陌生人的模样;看着桃溪水,会幻想水尽头的景色……
有人活在梦里,就只能活在梦里。可是偏偏有的人不惜一切,要打破梦境。
在梦里挣扎,不如与现实硬碰硬一次,或许,会赢呢,可惜,这个打破梦境的人,终究是输了。
这个人,就是云苒。
输的是她,承担者却是青泽。
云苒闯了个大祸。
上次云刃在村口放信鸽被青泽看见,她只当他是给他父亲传信,直到后来青泽才知道原来云刃是给外界的朋友传信。
而云苒在不久之后也发现了他传信的事,便天天软磨硬泡地向云刃打探那个朋友。
——毕竟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的人来说,外界实在太新奇了。
云刃经不住云苒的一再撒娇,便一一道出了他那位朋友的事。
故事追溯到三年前,云刃初触外界,对一切事物都十分陌生,后来他遇到两国交战,在混乱中被抓到了军营服兵役。
在一场大战过后,云刃受了很重的伤,逃到了山林中,晕倒在一条寂寥的松径间,幸亏他运气好,被路过的人救下了。
而他的这个救命恩人,后来就成了他的挚友了。
这位挚友名唤帝景尘,他自称是云游四海的侠客,四海为家,九州为乡。
在听闻云刃是在战争中受了伤,帝景尘也忍不住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侠气,于是他便同云刃一同入了军营,
说来也怪,这场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仗,在帝景尘加入之后竟在短短三个月内结束了。
战争结束,国家统一,云刃问起帝景尘的志向,帝景尘只道:
“志向?流浪四方。”
云刃问过他可曾想过安定下来,过点寻常生活。
帝景尘苦笑:“流浪四方,只为寻一人罢了,云弟,你可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只要她一出现,便可让你心甘情愿抛下一切,余生只想与她共度?”
云刃思考了很久,最后却是摇摇头:“抛下一切,不至于。”
帝景尘笑笑,未再答话。
后来的故事,也就是云刃与帝景尘同游四海,在这段旅途中两人建立了一段深厚的情谊,并结为了异姓兄弟,有酒同喝,有肉同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直到云刃的三年之期将至,两人才分开。
再后来,云刃回到了桃溪村,两人就以书信交流。
青泽与云苒都惊叹于云刃这番有趣而又惊险的经历,同时对那位名唤帝景尘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一定是个深情的人。”
云苒叨咕着,神不知鬼不觉中,她闯下祸事。
云苒趁云刃不注意,偷偷用云刃的字迹给帝景尘写了封信,邀他到桃溪村游玩。
帝景尘答应得很爽快,没过多久便回了信,询问了地址。
云苒怀着激动的心情,大体描述了桃溪村的位置,这位置,还是她向云刃套话得来的。
可帝景尘还没来呢,云刃就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一再追问,云苒终于是憋不住了,实话实话了。
她想着自家哥哥肯定也很想自己的好友,应该没什么事。谁知道云刃却大发雷霆:
“谁给你的胆子!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现在你让我怎么收拾烂摊子?”
青泽和云苒都是第一次看到云刃发怒的样子,他那样子,可真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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