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好意思提他的白发!若不是她任性,不自量力去找东隅,最后闹得个魂飞魄散,他又何必生生耗费半数神力?
白隐气由心生,他吼道:
“桃溪村没救了,你给我听好!你的命是我给的!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你,你懂吧?以后没我的命令,你不准离开!”
是的,他生气了。
他生青泽的气,气她不乖,不懂事,任意妄为;他生那位天神的气,气她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他,气她不守诺言。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做的事,要让他来承担?凭什么他可以随意被舍弃?孤独一年又一年,谁懂他的苦楚?初生时被打被骂,他从不还口,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青泽被吓住了,她眼角含泪,四肢百骸都在颤抖,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什么命是你给的……你……”
白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一把甩开她,拂袖而去。
真是个麻烦鬼。
“你,你说清楚,说清楚!你别关我!别关我!”
被无视了的女子躺在地上,双手还朝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像是想抓住什么。
本就不多的衣物被风吹得四处横飞,青泽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她好冷,好冷……
青泽想家了,想念那个以花为雨,以花为雪的家了。
要是死在那里就好了。
青泽根本不会知道,她死不了,永远都死不了。
活着,她会是那俯瞰人间的天神,唤作不朽;逝去,她会化作万里山河,唤作永恒。
青泽啊,你可是神啊!
神?
青泽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神。
他眉目如画,白衣胜雪,最令人难以移目的,便是他那头纯白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披在身后。
青泽没有说话,把脸转到另一边,拳头捏的紧紧的,像是在克制什么。
她怕他,他像个疯子,时而温润,时而癫狂。
白隐轻轻开口:“你知道地府吗?”
青泽身体一颤——地府?听闻,死去的人,都会去那儿。
青泽转身,点头:“你……”
“我有些事,要去一趟,你若想去看看,便和我一起。”
青泽难得的顺从,乖乖点头,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狼。
不多时,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女子英姿飒爽,男子温文尔雅,却又不失英气。
“师尊,我们来了……咦,阿泽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青泽躲在白隐身后,白隐道:
“辞夜,我要带你师姐去处理一些事,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些,多注意点颂贤那边。”
“对了,颂贤身边的寻盛是我们的人,有什么事他会跟你汇报。”
白隐话音刚落,辞夜就抱怨道:“师尊,我是师兄,郴悦明明是师妹。”
白隐扶额:“就你这样,还想做师兄,先把我吩咐的事做好了,再做师兄吧。”
说罢,白隐拉起青泽,对白郴悦说道:“走吧。”
“是,师尊。”
“师尊师妹,阿泽姑娘,保重啊!”
“师兄先保重自己吧。”
一行人离开后,辞夜才想起来,有个重要的问题忘记问了:“哎不对!你们去哪里啊?去做什么?”
风声沙沙作响,算作是回应。
另一边,白郴悦也耐不住好奇:“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地府。”
“啊?去那地方做什么?”
“替你还债。”
白郴悦更是迷茫——她欠谁钱了吗?应该没有吧?她的记忆中,她从未去过那个地方。
看她还想问,白隐简言道:“你还有俗世未了,如果不解决,你不仅不能飞升上神,而且还会连累别人。”
“至于是何事,你去了就知道了。”
落雾山。
千岳告诉了常栖关于阿玖的一些秘密,顺道也解了常栖内心的疑惑——千岳让他带阿玖离开的原因。
阿玖之所以一直孤身一人,是因为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后就去世了。
她的父亲,被狐族绞杀;而她的母亲,则是殉情了。
绞杀的原因,阿玖以前也说过,狐族的人,自己出去玩没事,但如果是与外界男子私奔,那事情就严重了。
阿玖的父母,正是犯了死戒。
千岳说:“狐族万年常隐匿于落雾山中,都是因为有落雾山神的庇佑。”
“不过……世上可没有白捡的大便宜,山神庇佑意味着狐族要付出点什么作为等价交换。”
千岳还说:“狐族美貌者甚蕃,天下皆知,故而山神要我们贡献美人以保身。”
常栖忽然间就明白了有舍才有得这句话,也清楚了为什么上古十大凶兽中只有九尾狐还是一个群体了。
狐族愿以小换大,子子孙孙无穷尽,只需献出一位美人,狐族就可以再次繁衍数年。
可是,这件事和阿玖有何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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