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珊瑚方才传音,说数十年前的那位神女来了,想必就是她了。”
“她?她还没死?”
“神哪有这么容易死。”
岑渊嗓子有些发痒,他轻轻咳了两声,再次抬眸时,风致进来了,他身后的两位宫侍将青泽扶了进来。
岑渊脸上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真是天人之姿,还是神身,这样的人若是能为他所用,那对他而言,可真是如虎添翼。
青泽被扶到椅子上坐好,岑渊查看了一下她的眼珠,而后用手探了探青泽的眉心。
岑渊难得的皱起眉头,风致问道:“宫主,怎么样?”
“此乃恶疾,把门关上,你们二人为我护法,我去探探她在梦些什么。”
“是。”
风致搬来一个坐席,岑渊盘腿与青泽相对而坐,才刚探入梦境,他就醒了。
“宫主,你怎么样?”
“无碍,她的警惕心太强,我入不了她的梦,只能等她自己醒了。”
“那大陆那群人……如何处理?”
岑渊神色沉了沉:“我岑渊向来有仇必报,昔日东隅害景尘流落人间百年,这口气,我可咽不下,晾着他们吧,谁也别管。”
“是。”
青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哪儿都很能睡。
也许是,人间太苦了吧,逗留梦境,无论多苦,都是虚幻的,对她没什么影响。
落雾山旁的宫殿外,阴云密布,整个宫殿都陷入了黑暗,所有的阴阳尸都被相柳集中到了同一层楼,没了千岳提供的玉凝脂,他外面那层假皮很快腐烂,原来那丑陋可憎的面容渐渐显现。
多年来,他一直都靠着吸食狐族人的灵气修炼,如今狐族人离开了,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一个,被他强制留下来的人。
三色堇平躺在榻上,呼吸不急不缓,令人心安,而在门外,则站满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相柳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榻。
数千年了,他才发现,他依旧是孤身一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站在他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友人,也没有爱人,他活这一遭,却如同从未来过这世界。
没有人会记得他,如果有,那人一定是在恨他,他何尝不想做个好人,可是根本没人教过他,也没有人给过他机会,他们只会讥讽他的容貌,欺辱他的无能。
也许,世界本来就是错的,对吧?
相柳站起来,走到窗边:“人间,许久没落雨了吧。”
“是你们逼我的。”
他转头,注视着床榻上的人,眸子里,有些复杂的感情。
像是心疼,又像憎恨;像是厌烦,又像是无奈。
她也会害怕他,害怕他的长相,害怕他的手段。
做什么都不对,要他怎样?
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
江间波浪兼天涌,塞上风云接地阴。
人间怒风卷云,树叶枝条在空中乱撞,白隐最先察觉到事态的不对劲,他去了凡间,顺着风云的来向,找到了落雾山。
一只九头怪物横空飞来,长尾一扫,一堆又一堆翻滚着的烟云就快速地向着天空奔去。
白隐腾空而起,白光一现,天空亮了一角。
“相柳现世还送大礼?不合适吧?”
相柳恢复人身,满脸的惊讶:“白隐天神?”
白隐不置可否。
“天神又如何?你休想拦我!是他们逼我的!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死,你们也别想好过!”
相柳一转身,又变成那个九头怪物,执着地进行着刚才做的事。
海神宫中的青泽突然惊醒,还来不及回神,她就向着殿外跑去,岑渊示意了一下,风致就赶紧跑过去将青泽拦住。
“让开!”
风致笑:“贵客还是先想想,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风致出掌,青泽伸手去接掌,风致完全没想到青泽体内竟有这么深厚的神力,他心脉受损,没忍住吐了一口血。
岑渊见状,飞快将手按在风致左肩上,输送内力,青泽也毫不示弱,她右手迎掌,左手取簪画符,谁都没看清发生什么了,青泽就消失不见了。
赤月赶紧上前,扶住风致:“风致这么厉害,竟然还抵挡不住她的一掌?”
岑渊若有所思道:“三股神力,相互交融,不一般,不一般。”
“宫主,什么意思?”
岑渊双手背在身后,缓缓道:“她体内有三股神力,若是融合得好,就是我们为她所用。”
“那要是融合不好呢?”
“那谁也用不着谁了,融合不好,她就会成一个废人,身无长物,或者就是,直接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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