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头一回干如此大胆的事,姚秀屏腿一软跪在地上,脑袋却很清明,她可不能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啊,皇后娘娘,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比起姚秀屏,姚徐氏可就老道多了,她跪到姚秀屏身边,“事到如今,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您这样说可是要引人误会的。”
“发生了何事?难道不就像我大嫂嫂说的那样,屏姑娘是因为受了委屈才跳湖的么?”陈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出声拱火。
姚徐氏立即反对,“当然不是,我姚家虽说算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宅子里也是有仆从使役的,哪里有可能因为与个不相干的仆妇起了争执就要去跳湖的?耀哥儿媳妇,我能明白你想安抚住今日宾客才这样说,但到底不能将你的堂侄女不管不顾啊!”
说完,姚徐氏的脑袋一偏,看准了孙学雍,“孙大人,想必发生了什么你最清楚,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姚家一个交待呢?倘若你想仗势欺人,那我老婆子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我孙女讨个公道。”
说到激动处,姚徐氏气都喘粗了。
徐老夫人云里雾里,她往前走了一趟,看了看自己的堂姐姐,又看了
看孙学雍,“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堂祖母,您不知情,今日屏姐儿不小心湿了裙据,到听雀楼换衣裳,结果没想到孙大人闯了进去,还当着她的面脱了外裳,屏姐儿吓了大跳,自觉自己清白受损,无颜面对姚家列祖列宗,这才想着一死了之。”
姚广胜替徐老夫人解惑。
不仅是徐老夫人,其他人听了也都感到十分震惊。
“孙大人,此事为真?”徐老夫人蹙眉问,想着这事要是真的,可就难办了。
孙学雍也没作其余解释,只点了点头。
徐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就僵了,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将目光重新移向苏瑜身上。
看到孙学雍点头,姚徐氏祖孙几个松了口气,只要人承认就好,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我家屏姐儿可是个清白的姑娘,无缘无故让人看了身子,这事总不能轻易就揭过去吧。”
“你想怎么样?”
苏瑜没作声,问话的是孙娴。
姚徐氏不知道孙娴是孙学雍的妹妹,便毫无保留的言道:“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我老婆子明言么?自古男女就有大防,这越了界难道只一声‘对不起’就能善了了?”
孙娴咬着牙,“你想让
她嫁给我哥。”
这话说完,姚徐氏才知道孙娴是孙学雍的妹妹,态度也软了不少,“我孙女的清白就毁在你哥哥手里,如果不嫁他,她就只能去死。皇后娘娘,论亲戚,屏姐儿好歹也是您的亲表妹,您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么?”
果然闹的是这一出啊!
面对姚徐氏的话里话外的请求,苏瑜仍旧不作声。
姚徐氏见状一时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得又将声音对准徐老夫人,“妹妹,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今日这事险些毁了你这体面的寿宴,幸得耀哥儿媳妇聪慧护住了苏家的名声。可我家屏姐儿也要名声啊,若不是孙大人不认下她,咱们回了老家嫁人,可事情总归是发生过,万一有一日她的婆家知道她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届时还不是逼得她去死?你忍心么?”
姚徐氏的眼泪落得徐老夫人心里又怨又怜。怨的是她好心请人来京城玩耍,没想到竟闯出这么大个祸事出来,怜的是这桩事的确是屏姐儿吃亏,她要是不为她做主,将来屏姐儿也真只有死路一条。
同时徐老夫人又很为难,因为孙学雍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他娶的嫡妻可是关大学士家的姑娘,而且郁夫人每
次在宴请上见着她都十分礼遇,自己要是开了这个口,下次要拿什么脸去见郁夫人?
眼看着徐老夫人是不想为自己说话,姚徐氏心里不满她如此绝情,面上还是哭诉道:“妹妹,你就不为屏姐儿做做主么?这丫头是我带到京城来的,不清不白再带回去,叫我如何向她爹娘交待?这不是逼得屏姐儿去死,也是要把我逼得去死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老夫人也清楚事态的严重了。姚徐氏要是死在京城,她这个写信的人还能脱得了干系?为了以后少了这些麻烦上身,徐老夫人先前还犹豫郁夫人,现在果然就舍弃了,“你先起来,我几时说过不管的?”
姚徐氏见她暗示的话起了作用,也不继续拿乔,边起身边抹泪,“我也知道我家姚家与孙家地位悬殊,配不上孙大人,可这关乎着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总不能真的就放弃吧。”
姚秀屏似乎是被吓着了,一直低着头浑身发颤。
“你别难过了,事已至此,我与皇后娘娘定会为屏丫头做主的。”徐老夫人宽慰完姚徐氏,立即把视线往上首望去。
姚徐氏这个人,上一世苏瑜也只在做姑娘时见过两次,往后再没听说过其
人。没曾想这一生再见,竟是因为一场算计。先头她不惜要与姚秀屏同去死,徐老夫人立即改了犹豫的神色,想来她是怕姚家来找她的麻烦。
也是,人毕竟是她从老家叫来的,要是横着抬回去,姚家人能善了?可是她又没办法,这才想扯着她的大旗达到不受人骚扰的目的。“祖母,依您之见,该当如何?”
徐老夫人到底是有点心虚,所以说出的话来没多少底气,“孙大人家已有贤妻,孙大人若想负这责任,也只能委屈屏丫头做妾了。”
孙学雍既是认了这事儿,做妾也该是此事的最终结局。
偏生有人得陇望蜀,跳出来喊,“我妹妹怎么能做妾?我们姚家的姑娘就从未有过做妾的先例。”
“正是,我们姚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