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程国修不满道:“存周,莫非你真的有二心了?占到了皇上那一边?不要忘了,我们可都是勋贵一脉,百年来,向来是休戚与共,你难道想打退堂鼓?”
“呵呵……”
贾环笑道:“什么退堂鼓?老伯说笑了,这件事情,若是北静王跟南安王两个人都无法让皇上改变主意的话,仅仅凭着我们几家那是绝对不顶用的,即便是我们一同入宫见驾,又能如何?难道您认为我们几家的面子比两位王爷甚至太上皇的面子还要大?”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程国修冷哼道:“贾环,我再跟你父亲说话呢,哪里轮得着你插嘴!”
贾环嘿嘿笑道:“世伯,您说的不错,您跟家父交谈,我这个做晚辈的不该插嘴,可是您不要忘了,如今小侄也是一等轻车都尉了,虽然比不得您位高权重,可是您认为小侄见识手段也远不如您?”
程国修心头一惊,是了,这个小子一年以来可是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甚至前些天连三皇子都给揍了,最后还全身而退啊,要说这个小子是个愣头青,那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怎么,你有什么妙计?”
程国修沉声问道。
贾环笑道:“世伯,妙计倒是有,不过能不能成功,小侄可不敢保证,毕竟皇上的脾气您比我更清楚,向来是坚韧不拔,别人很难动摇他的意志,想要改变他的想法,也只有他身边的亲近之人方才最有可能。”
“什么意思?难道太上皇还不够近亲吗?”
柳芳沉声问道。
贾环反问道:“世伯,您说呢?太上皇固然是皇上的父皇,可是终究这其中有很多心照不宣的东西;小侄以为,你们大可以一起行动,不过,我父亲就不需要了,他人微言轻,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柳芳喝道:“怎么,你们父子还真的打算脱离勋贵阵营?”
贾环笑道:“我父亲出面没有多大的用处,不过,我父亲可以入宫去面见元妃娘娘,一则元妃娘娘如今圣眷正隆,二则,元妃娘娘与皇后关系亲密,也许元妃娘娘能说服皇上也不一定呢……”
程国修与柳芳心头猛然一醒,对啊,怎么将宫中的元妃娘娘给忘记了,也许半年以前,元妃封妃之前,算不得什么,甚至连普通的妃子都不如。
可是,如今人家时来运转,一飞冲天,现在贵为贵妃,已经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妃子了,而且跟皇后的关系还特别好,这要是能够说动皇后跟元妃娘娘出面,那效果甚至比太上皇出面都好啊!
“存周,”
程国修沉声道:“牛继宗这些年来可是为我们勋贵阵营出了不少力,每一次各家有事,他都是冲在前面,现在镇国公府有难,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这样,我们这些人准备入宫面见皇上,你就不必了,你立即准备入宫求见元妃娘娘,竭尽全力请元妃娘娘出面说服皇上,别的先不说,且先将老牛给救下来再说!”
“好吧!”
贾政无奈道:“侯爷放心,勋贵一脉向来共同进退,这一次镇国公府蒙难,贾政义不容辞!”
程国修再度叮嘱了几句,带着众多勋爵离开了荣国公府。
“环儿,这件事情真的要惊动你姐姐?”
贾政低声问道。
贾环笑道:“父亲,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入宫是必须的,孩儿陪您一起去,让姐姐出下面也是应该的,起码打消勋贵们的疑虑,不过,有没有效果,有多大效果,谁能知道?北静王跟南安郡王总不能跑到凤藻宫去探听消息吧?”
贾政还待要问,贾环摆摆手,笑道:“放心吧,父亲,皇上权谋之术,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他绝对能看得出荣国府的用意,这个时候,他不会将我们放在明面上的,甚至皇上的本意都不是为了彻底抄了镇国公府,而是为了能够推行方略,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能够推行这个方略,哪怕是将镇国公府一家老小全部放了,让老牛继续做他的一等伯,皇上也毫不在意!”
“好,那我们立即就进宫!”
贾政咬牙说道。
乾阳宫之中,雄武帝与太上皇对面而坐,一众勋爵甚至还有不少朝堂上的重臣站立在下面。
太上皇脸色铁青,怒喝道:“皇帝,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牛继宗押入天牢?好歹他们也是镇国公一脉,为大华帝国江山社稷浴血奋战,功比天高!”
雄武帝沉声道:“父皇,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前者老三私自调用军用硬弩,都被朕关入宗人府闭门思过了,更何况是镇国公府?牛继贤公然抵抗朝廷律例,甚至集结打手,殴打朝廷命官,谁给他的胆子,税课司官员查勘钱庄账簿,那是代表的朕,他们哪里还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哪里还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哪里还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查什么账簿?交什么税?”
太上皇气的胡子撅起老高来,怒喝道:“你不要忘了,大华帝国立国之初,太祖皇帝就下旨免除勋贵官员一应税赋,你去查什么账目,收什么税?”
北静王沉声道:“皇上,太上皇所言极是,当年太祖皇帝顾念勋贵一路筚路蓝缕,跟随太祖打下十万里山河,特意下旨免除勋贵官员所有税赋啊,您还收什么税?更何况上一次在宫中,您已经决定,不再推行新政了啊,如何能出尔反尔?”
雄武帝冷哼道:“水溶,你去看一看太祖皇帝的圣旨,你去看看大明律例,哪一条写着要免除勋贵官员的商税的?朕可是查看过,大明律例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条款,太祖皇帝旨意之中,也仅仅是说免除勋贵官员的农赋,何曾提到过免除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