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意, 辛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站在黑暗中垂眸思考片刻才伸手推开禁闭的木门。
“吱呀——”
屋内一片昏暗, 只有被小心放置的灵牌前有烛火的跳动。
辛月眸光随着烛火闪了闪, 视线移到跪在蒲团上的身影,低声喊道。
“主子。”
跪在的身影轻微动了动,他起身将快燃尽的烛芯剪掉, 重新置换了根红烛,屋内亮堂了些。
“来了啊。”他侧眸看过来, “先跪着吧。”
辛月表情一暗, 低声回答:“是。”
她跪在蒲团旁, 冬日的寒冷顺着地面钻进膝盖, 辛月打了个颤, 再加上白天去冰水里冻了下, 她想咳嗽, 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她知道主子为什么让她跪下。
“是属下的疏忽。”辛月垂着眼说,“当时七公主赶来的速度超出属下的预料,属下也没料到七公主会跳下水。”
“七公主是个心善的孩子。”男人的声音有几分苍老,提起辛羽时嗓音带着几分笑意,当他目光淡淡投下时那点温情又消失殆尽,“但你应该知道你与她的差别。”
男人声线温和, 但意思却让辛月心底一冷,“我送你去当这个八公主,可不意味着你就真的是公主。更不意味着你的存在可以危害到七公主。”
辛月抿紧唇, “当时情况紧急——”
男人抬手打断她的话, “我只需要你记住, 若有下次, 一切以七公主的安危为首。”
“她若再因你受到半点伤害,你知道后果的。”
辛月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抬眸看向男人,眼底有不甘,“若是、若是她影响到您的计划了呢?”
“任何计划都不如她平安健康。”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命。
毕竟只有她平安健康,他毕生的追求才可能实现,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我听说你最近与一个男子走得很近。”男人淡眸光深不见底,他没等辛月辩解,直接了当的说:“那男子是从牧国逃出来的皇子,私下联络他国皇子,可做叛国处理,这个后果你可清楚?”
“我、我不知道他是牧国的皇子。”辛月神情仓惶,“我真的不知道。”
烛火剧烈的跳动了下,灵牌上的字在黑暗中一闪而过,让人难以辨析。男人看向辛月的表情冷下来,“闭嘴,太吵了。”
“我不管你和牧国皇子私情如何,但若是危害到大辛。”男子眯了眯眼,“我能让你活,自然也能让你死。”
辛月被男人毫不留情的话震在原地,手指用力到发白,嘴唇被死死咬住。
“外祖父。”辛月抬起她那张和林沅芷一模一样的脸,眼底带泪,“我何处不如辛羽。”
凭什么辛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亲近离国皇子,而她却连暗地里的照拂都是错的;凭什么辛羽就是皇宫里受宠的七公主,从小锦衣玉食肆意妄为,而她却要如履薄冰,经历磨难,连最亲近之人的认可都得不到!
羡慕、嫉妒......甚至还有恨,这些情绪像洪水一般涌来,几乎要将辛月吞没。
寒风从窗缝间窜进来,直接将昏暗的烛光推向站在暗处的人,照亮他冷漠的眉眼。
听到辛月的称呼,林相笑了声,“你也配直呼七公主的名?”
“七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血脉。”林相觉得辛月很可笑,“你是什么?一个父母不明的乞儿也配和七公主相提并论?”
“我费尽心思布的局可不是为了让你去混淆皇室血脉。”林相笑容和煦,轻声说道:“你该做的就是利用好你那张脸,近些日子多送些甜汤补药去紫宸殿。让辛帝对你多些信任。”
辛羽神情狼狈,踉跄着离开了昏暗的屋子。
陈旧的木门关了又开。
“这般不留情面。”来人皱了皱眉,“她还会愿意听话吗?”
“打一棍再给个甜枣,是永不过时的方法。”林相没有回头,“她若是回去了,记得让其他人继续告诉她,她就是辛帝的孩子。我这个外祖父之所以这么对她,也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主子的心可比我狠多了。”来人耸肩一笑,“对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也是真的能狠下心去。”
“能像芷儿是她的福气。”林相声音温和,“况且,有希望做事才会更加上心。”
——
一夜之间,皇后被废,太子被禁足,左相府得到通知时早已无力回天,只能连夜写奏折,只等上朝时上演一场苦情戏。
但辛帝反应十分冷漠,左相哭诉完不敢多言又找到辛安问她皇后如今的情况。
辛安表情和辛帝如出一辙,但不能像辛帝那般直接怼回去,被左相拉住盘问时,辛安想着等左相离开后她就去辛羽府里躲几天。
而算是事件半个中心人物的辛羽正在和01号争辩,【关大牢和关军营不是一样被关起来了吗!怎就不算呢。】
【关大牢是关大牢,关军营是关军营。】01号一板一眼的说道:【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情。】
【我知道了。】辛羽垂下眼帘,【我必须去大牢里走一圈吗?】
01号顿了下说:【过不了吾的程序,积分无法下达。】
【那茶茶为什么就可以?】辛羽歪了歪头。
01号:【因为它的程序认为可以。】
看上去有些绕,但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系统的程序就好比一个人的潜意识,哪怕表面同意,但潜意识是不赞成的,那就是不同意。
判别任务完成与否,和系统表面的赞同无关,而是和内在程序有关,01号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辛羽那个离谱的说法,那自然是过不了关。
至于绿茶系统......01号叹了口气,早就被宿主给忽悠瘸了,程序已定除非再把它忽悠回去,但没有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