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雾气越来越浓,几不可视物。
唐娇娇用衣袖捂住口鼻,思索着应对之法。
原主对此处的记忆也仅寥寥几句。
蜃崖之下,是为蜃谷,终日被蜃气缭绕,因而得名。
入蜃谷者,从无生还。
蜃气?对了,鸡冠蛇!
鸡冠蛇虽为剧毒之物,但其蛇胆却有解毒明目的功效。
强忍着头晕目眩,她摸索到鸡冠蛇尸体处,将其腹面朝上。
然后,她用手指由上而下轻轻触摸,直到碰到一个稍微坚实且有滚动感的圆形物。
她捡起地上佩刀,小心划开一处小口,探手将一拇指大小的椭圆球体取出。
这就是蛇胆了,她松了口气。
正欲服下,从她肩头窜过一煤球,将蛇胆抢走。
“嘿!”她看着落在地上叼着蛇胆的玄兽,面露紧张,“拿来,不好吃,很苦的。”
唐小黑摇了摇头,蛇胆对它的诱惑力同样很大。
她打了两下响指,唐小黑不情不愿地走到面前将蛇胆吐出。
突然,唐小黑又低头将蛇胆含住,一口吞下。
“唐小黑!”她已经有些迷糊,躺倒在地,“这下要被你坑了。”
唐小黑歪着脑袋看向侧躺在地上的她,露出颇具人性化的表情,走上前,舔舐着她的脸颊。
她本已感觉在渐渐失去意识。
而在唐小黑舔了她一脸口水后,身体麻木、意识涣散的感觉在消失。
“是你吗?你的口水还有这种作用?”她坐起身子。
“喵呜喵呜。”唐小黑爬上她肩头,邀功一般地叫着。
她揉了揉唐小黑毛茸茸的头顶:“好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喵。”后者跳下肩头,在前带路,示意她跟上。
一路到崖壁前,她看着生满的藤蔓:“这就是你的方法?”
“喵。”
“好好好,那我们走吧,离开这个鬼地方。”
......
梁安城,监天司。
“唐娇娇还没来吗?”一矮矮胖胖、面相圆滑、微有怒意的中年人,问下手下。
手下诚惶诚恐:“大...大人,还未见到唐少卿。”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中年人将茶杯摔到地上。
“是是是。”手下连滚带爬的往外走去,刚好撞见进门的唐娇娇。
“司卿大人,什么事惹您发这么大火。”她着一身黑衣,款款走入。
坐在上位的监天司卿李逢源,见到她,忙起身道:“唐娇娇你可算来了,你看看日头,这一天去了哪里?”
她看着透过窗户,洒在地上的橘红夕阳。
回想起这一日的经过,如梦如幻。
而那原主便如这即将逝去的夕阳,像一杯泼洒的葡萄酒,不知为谁醉的甘愿。
“这一天......”她嘴角微动,鼻腔中发出嘲弄的哼声,“去城外查案,了结了一段因果。”
说话间,从她肩头探出一团黑球:“喵呜。”
“这是什么?”监天司中第一次出现猫,李逢源有些发愣。
“路上捡的,”她拿手指逗了逗唐小黑,“大人找我何事?”
经她提醒,李逢源才反应过来:“你看我这脑子,京城出了案子,圣上点明要监天司处理,我等你一天了。”
她微怔:“为何等我?其他人呢?”
“这监天司内,除了你,都是一群饭桶。我指望他们?”李逢源面露怒色,“你先过来看看案宗,我觉得颇为诡异。”
“哦?”她走上前,拿起桌上的本子。
“嫖客失踪案?”她念出上面的字,“监天司什么时候干起衙门的营生了?”
李逢源面露不自然:“圣上交代的事,为臣子的哪能随意揣摩。”
她翻开本子,看到上面的受害者名单中有一个名字,镇国公之子。
“这才是案子交给监天司的原因吧?”她嘴角抹过一丝玩味。
“咳咳,案子才是重点。”李逢源指了指本子,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她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继续看向本子。
越看,她的面色越是凝重:“这案子交给衙门,可能真处理不了。”
“那是,你大人我什么时候诓过你。”李逢源老神在在地为自己倒上一杯新茶。
“近日,京城中,出现多人深夜失踪事件,而他们失踪前的最后一个去处,便是京城中最大的青楼,烟雨楼。”
她读着本子上的内容:“哼,男人都一个样。”
李逢源拿杯盖拨着杯中漂浮的茶叶:“继续往下看。”
“失踪之人中,”她顿了顿,疑问道,“男女皆有?”
“没错。”
“女嫖客?”
李逢源点了点头。
“烟雨楼中还有鸭子?”
李逢源疑惑道:“鸭子是何物?”
她头也不抬,应道:“就是男宠的意思。”
“噗。”李逢源刚喝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这称呼倒是有趣。”
“失踪之人,只在现场留有完好衣物,人却不知去向,”她看向李逢源,“大人说的诡异,便是这个?”
李逢源赞许道:“要不说唐少卿是监天司中最聪明能干之人...”
“少来,”她打断了前者的话,“几日破案?”
李逢源伸出三根手指。
“三日?这可不是吃饭喝水,说起来简单。”
李逢源指了指上面,暗指是圣上的旨意:“至少要将那些失踪的人寻回来。”
“我看是将达官显贵们寻到吧。”她的话语中,嘲讽之意十足。
“好了,不要发牢骚,需要什么去后勤拿,过了今夜可只剩下两日了。”
“大人,若是三日内破不了案,有什么后果?”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着。
而李逢源话中的威胁意味十足:“乌纱帽不保事小,掉脑袋事大。”
“晓得了,”她扬了扬手中本子,向外走去,“这个我拿走了。”
刚走两步,她回头问道:“大人,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可能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