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大门终是被硬生生地推倒了。
仅剩的二十余名黑龙卫踉跄地跌进殿中,他们并没有后退,而是被数量庞大的禁卫军硬生生推进殿中的。
被顺便推倒的还有那摇摇欲坠的金銮殿大门。
禁卫军的涌入,打破了殿中平衡。
三处对战几乎是同时罢手。
禁卫军一拥而上,将残存的黑龙卫和唐娇娇几人团团围在中央。
夏书璟看着互相搀扶而起的黑龙卫,上前一把将卫队长扶起。
卫队长那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殿下,小姐,对不起,我们没能守住。”
“不要妄自菲薄,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夏书璟拍了拍卫队长的肩膀,“是我们无能,死了那么多弟兄,却还是没能将夏启拿下。”
唐娇娇不顾血污,将还倒在地上的黑龙卫一一扶起。
她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知道他们既是黑龙卫又属于唐家军,而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殿中几人。
“多谢小姐。”“大小姐。”
她边看着这些精疲力竭、浑身带伤的忠义之士,边想着,还是失败了吗?
虽然他们几人知道了夏启的真面目,但终究是无法将这个消息带出去,公布于众。
她看着不知何时带上了金色面具的夏启,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对方想来猜到了身份可能会被识破,已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试问,夏启手下这些人,谁又敢质疑面具背后身份的真假。
正如先前在西北之地,她讲给司兰箬听的那句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将他们拿下,夏启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梁皇帝。
至于他们,则会被打上谋反的罪名,无人会信。
夏启在禁卫军的簇拥下,走到包围圈的最前面,看着圈内的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朕说了,仅凭这百人撑不了多久,现在可是到了论成王败寇的时候。”
夏刑看着众多的禁卫军,低声说道:“现在情况可有些不妙。”
“师傅,娇儿姐。”沈念妘向唐娇娇靠近了些。
唐娇娇拍了拍沈念妘的手,安慰道:“妘儿,不用怕。”
夏书璟攥紧了双拳,一言不发地盯着那张金色面具上眼睛处的黑色空洞,想要看穿面具背后的杀父仇人的模样。
夏启指着他,缓缓开口道:“你现在的眼神,朕很不喜欢,不过好在马上就不用再看到了。”
禁卫军统领恭敬问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夏启轻描淡写地摆手说道:“除了唐娇娇留下活口,其他人,以谋逆罪论处,都杀了吧。”
“遵旨。”
得了命令的禁卫军缓缓缩小包围圈,准备执行皇命。
就在包围圈中的众人打算拼命时,从殿外大老远地便传来呼喊声。
“陛下...陛下...”
有留在殿外的禁卫连滚带爬地跑进殿中,边跑边喊着:“陛下,大,大事不好了。”
夏启看着仓皇跪在自己面前、连头上戴着的盔帽都是摔掉在了地上,气不打一处来。
夏启一脚踢翻了传信禁卫,厉声问道:“慌张什么?”
传信禁卫顾不得其他,跪正身子,慌忙道:“启禀陛下,镇,镇国公回梁安了。”
听到“镇国公”三个字,夏启的脸色终于变了。
......
先大部队一步,亲率先锋军的唐战,星夜兼程,终是于今日赶回了梁安城。
看到不远处的梁安城门他勒了勒手中缰绳,将马的速度放缓些,准备进城。
这时,一队百人左右,骑着马的江湖人士,挡住了队伍的去路。
唐雎骑马上前,护在唐战前面,质问道:“前方何人,竟敢拦唐家军的去路。”
百骑领头人是一名身背狭长斩马刀,左眉至耳后有着伤疤的少年。
少年语气恭敬地问道:“请问,领兵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公?”
唐战驱马上前说道:“我是唐战,阁下何人?”
听到这话,少年翻身下马,抱拳道:“我名吴飞,今日至梁安来接我家小师傅,听闻镇国公将至,特在此等候一二。”
唐战疑惑道:“你家小师傅?”
“我家小师傅名为唐娇娇,”阿飞边说着边摘下背着的刀,抵到唐战面前,“这是家师吴仇的刀,国公应该认得。”
“虎魄,你是西北吴家人,我曾听娇娇提起过。”唐战认出了那把曾是吴仇的刀,不再有所怀疑。
“正是,”阿飞点头道,“吴家名讳在如今的大梁乃是禁忌,我们一行不好入城,才在此等候国公。”
阿飞此举甚是聪明,他虽迫不及待想要入城,却没有冲动。
他知道,自己一行人皆是生面孔且手持兵刃,必然会受到城卫军的严加盘查。
届时,他不要说寻找小师傅,就连入城都是极为困难。
他在见到小师傅之前,不能被消耗有生力量。
“好,你很聪明,吴家有你乃是幸事,”唐战明白阿飞此举之意,说道,“你们便混在先锋军中,随我唐家军一道入城,我们要抓紧时间。”
或许是夏启没有想到唐战会回来的如此之快,亦或者是唐战德高望重,夏启不敢轻易下令。
总之城卫军没有接到任何阻拦唐家军的命令。
这些城卫军在看到绣着“唐”字的唐家军军旗,反而兴高采烈道:“唐家军,是镇国公回来,快,让开城门。”
唐战点头向城门两侧的城卫军示意,带着先锋军和混在其中的吴家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梁安城。
早已接到传信的他,带领唐家军直奔皇宫而去。
沿路上,有认出唐家军身份的百姓不禁驻足议论纷纷。
“这不是唐家军吗?这么快就回京了。”
“是啊,都没有官家的告示,怎么连欢迎仪式都没有。”
“为首的那位是不是镇国公?”
“没错,一定是,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