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没有因为大雨而暂停,没有因为少数人的感冒而推迟。
高中的期末考不过就是全市学校的联合考试,老师们集合阅卷,同学们来个排名。
有些东西习惯了好像怎么也戒不掉,季怀夕考前瞌睡极大,白浩屿考前会变沉默,丁盛考前低气压,蒋紫考前话多,唐一珞考前会焦虑,我们都处在这个简单地三维空间,我们都可以有不同的情绪和感受,都在为这个世界的我们而生活,方式不同又如何,只要那个考点的我们还在书写,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三天,都在考试复习中,循环的是这一套行为,但是循环的不是我们。
寒假期间,寝室总会冷淡冰封,家里的热闹总会比平常多上几倍,那些相隔很远的情侣们总会煲电话,季怀夕和白浩屿除外。
过年文礼华 文清乐都回来,家里五人常乐的场景每年都会再现,常常有客人说,你们家真热闹。
是啊,吃饭时的谈笑声,常常一顿饭半个小时以上是常有的事儿。
姐姐们会陪着爸爸打牌,钱不钱的无所谓啦,开心就好,虽然老爸常常嘲笑她们的牌技,不过再怎么嘲笑还是在姐姐们的诱骗下出手。
喜欢散步的的妈妈,总是喜欢拉着女儿出去晃悠,嘴上说着减肥,横竖都是去炫女儿的,好在姐姐解决了季怀夕不喜欢外出的问题,有她们陪着也不会显得孤寂。
两个女儿才华横溢美若天仙说不上,但是总有人为她俩相亲,说着谁谁家的男孩子诚实什么什么的,无非就是些套路的话。
长姐文礼华有时会和她男朋友出去玩,带上两个妹妹拖油瓶出去噌吃噌喝也是常有的事儿。
二姐文清乐母胎单身,虽然有着一副好相貌,但是从未对哪个男孩子心动过,母亲都常常担心她会赖在家里。
团圆饭除了在奶奶家,一大家人吃一顿饭基本上谢绝了所有没有必要的拜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没有记忆了。
季家有两个男孩子,幺爸家的独生子,和大伯家的小儿子,也只有我爸爸,全是女儿,漏风与否肯定不会的,不过季家某个男孩子防老倒是没有太大的体现。
季南浔是季家的长子,文礼华算是季家的长女,季南浔比季怀夕长三岁,大学吧。
这个男孩子是奶奶的宝,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季怀夕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活的好就不存在了。
季南浔的读书生涯基本上一路绿灯,只不过在倒计时中,高考变了红灯,从一中顶尖的学子去了职业学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奶奶和婶子他们常常夸他夸得天花乱坠,季家人见他成绩好也常常会忽略他的礼貌问题。
有时候会想,什么最致命,我想是偏见,对性别的偏见,对成绩的唯一论,和别人家的孩子。
而恰好奶奶全都有,说她是封建礼教下的傀儡但又不全是,可是想让人欢喜还真不容易。
季怀夕有几天做完作业的习惯,那一小间卧室,是她白天黑夜轮回提笔的地方,小时候妈妈告诉她,作业写完了才能好好过年,不然时刻惦记着。
所以啊,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尽管认知不断提升,有些深入血液的东西,会记很久,比如奶奶的不爱。
曾经小的时候会眼红奶奶给哥哥留好吃的,眼红过那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为哥哥买些高昂的玩具,季怀总会委屈。
往年在奶奶家做饭,总会被使唤,而哥哥在楼上可以看电视玩游戏,即便他不叫人,也可以石头缝里挑草地夸赞他,而季怀夕无论嘴巴多甜叫着这些熟悉又不完全数字的人,她们都只会夸赞个一两句真乖,而后谈论一些哪位婆婆爷爷的什么事迹。
季怀夕会不理解,可之前问得那句“哥哥也没有弄啊。”而伯娘告诉她“他是男孩子,不需要会做饭,你是女孩子不会做饭怎么办。”
后来季怀夕没有再争论过,冷眼旁观这一家人,外人夸赞的和谐,其实不过是大人心机的体面。
就像爸爸斗不过大伯和幺爸,因为有奶奶和爷爷的庇护,不仅帮他们还欠的账,还教他们自己会的工作。
可是不是所有人付出都会得到回报,太善良的人总会放心后背所以勇敢迎敌无畏,可是爸爸忘记了,那些牛羊成群的地方,也是狼喜欢的猎物地。
后来对季家这些肮脏事儿,季怀夕也不再挣扎,自己带刺也会伤害到来拥抱自己的人。
孩子时的团圆饭,不过是那些叔叔婶婶对孩子成绩的探讨,季怀夕本以为只要有一个谁都没有的成绩就会得到他们正眼相待,可是终究是她自己错了,这场以自身为赌局的,到最后自己失望而归。
奶奶常说“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以后嫁出去了还不是别人家的。”
“女孩子穿这么暴露干嘛,乱混就别呆在季家,”
“我是为了你们好”
“老头子虽然走了,但是我还可以做主”
有些话啊,听着听着也就麻木了,不想去争辩,说重了伤害的是爸爸,后来的岁月季怀夕闭口不谈。
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才获得的奖,也不会说老师有多喜欢她,家里人闭口不谈家中的喜事儿,眼红的人总会有些不见光的行为。
爷爷离开那天,季怀夕高烧四十,那些长辈说,爷爷小时候照顾过她,所以得守着。
在人来人往中没有人发现跪在那的季怀夕的不对劲,姐姐文礼华发现告诉妈妈,都还是孩子,可是也只有那个不完全血缘关系的姐姐看见了季怀夕的异样,那时候的文礼华高中,都不过只是个孩子。
季怀夕抬眼,整个人都显出一副疲态,小时候的季怀夕总是想知道那关于偏见的因为所以,后来,她不再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