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见他还能说话,当下也松了口气,可毕竟心里有愧还怕挨骂,于是他赶紧把狗剩子的脑袋又给掰了回去,悄声安慰道:“别说话了,都打成这熊样儿了,老实儿趴会吧。”
狗剩子暗骂:你这孙子太不地道了,老子替你背了锅还不让我骂两句!
这时,老头看着花名册忽然自言自语的念叨了起来:“易文…夜遇流星,半生半死…嗯…虽然干过点儿缺德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就从身后拿出了一张黄纸,用红笔在纸上写了‘易文’二字,然后又盖上了户籍司的大印,接着就把这手续齐备的黄纸朝半空一扬。这时,那纸上的字迹忽然金光一闪,黄纸就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飞向了易文的脑门,紧紧地贴了上去。
易文很惊讶,还没等他说话,就感觉脑门突然一烫,这黄纸刚贴上去就自己烧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拍起了脑袋,等他回过神才发现,原来那黄纸眨眼的功夫就烧没了,连一丁点儿的灰迹都没留下。
老头见他滑稽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呵呵一笑道:“没事,别怕,刚才是给你办入籍的手续,以后这酆都城就是你的家了。”
易文明白了,原来刚才那是在给自己上户口,当下的心情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受。开心的是有了户口自己就不能算是孤魂野鬼了吧。难过的是光有这户口有什么鸟用呢,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城里的流浪鬼。想到这,他急忙开口问道:“大爷!那我住哪啊?给不给分配房子啊?我以后上哪吃…”
老头赶紧摆手打断了他的问题,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悠悠的说了起来:“嗯…每一个生灵多多少少都有些生债未偿,在你没还清这些生债之前,地府会给你安排工作,而且在这期间你是不能离开酆都城的,等你什么时候还完了也就自由了。”
生债?易文十分的纳闷:我又没欠谁钱,哪来的什么债!于是便好奇的问道:“大爷!我欠谁啊?欠多少啊?”
“不是欠谁的,是你曾经做过的一些坏事恶事,因为一些私心恶意对他人的姻缘和财富以及生活造成了影响,就会变成生债记录在案。”
老头耐心的解释着,然后又翻起了花名册,手指着册子上的一处记录接着说道:“比如说这个,那天你放了学没回家,去游戏厅玩了半宿游戏,作业也没写,你怕第二天被罚,一大清早的就伪装成校长给老师打暧昧电话,人家本来三十年的缘分,你这一个电话间接影响了人家的夫妻感情,起码折损了两年,这就是债的一种,这件事你就欠了200点生债。”
老头又指着另一处,继续解释说:“还有这,你跟同学打架输了不服气,偷偷的把人自行车轱辘拆了,害得他只好拖着车架子和轱辘回家,路上又被人抢了钱,还挨了顿打,这都是你间接造成的,这事又记了60点生债。还有…”
一听他说起曾经的龌龊事,易文的老脸顿时变成了猴儿屁股,于是他急忙打断了老头的话,赶紧转移了话题:“我明白了大爷!您直接说我欠了多少吧!”
老头又把册子往后翻了几页,淡淡的说道:“7650点…还行,不算多。”
乍一听7000多点还把易文吓一跳,又听他说不算多,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些。
“那我怎么还啊?”他急切的问道。
“待会儿负责分配工作的人回来了咱们再说。”
老头说到这,忽然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着:“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儿浪去了,还不回来…”
然后又斜眼瞅着狗剩子问道:“你叫什么?哪天来的?”
狗剩子想回话,可胸口一运气屁股就疼的厉害,只能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叫高桥狗剩子!比我晚一天,”易文见状赶忙替他回答。
老头一愣,感觉这名不太对劲,立马又翻起了花名册,查找了一会之后,这才轻笑着说道:“哼~本名高大桥,你这辈子除了嫖赌拐骗,剩下的吃喝抽坑蒙偷你都占了,尤其是这偷啊…啧啧…”
他看着花名册里的记录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挺大个人没别的爱好,就爱偷小东西寻刺激,哎呀…真不要脸呐,来这之前你还在超市里偷了人家俩土豆!”
没想到狗剩子的本名居然叫高大桥,更让易文感觉新鲜的是,狗剩子光是身上穿的这身西服就得六位数,居然还会去偷东西!偷的还是特么土豆!这不是心理变态么。
紧接着他就感觉嗓子眼一紧,这才想起来,自己吃的居然是赃物!太特么尴尬了,这也算是替他销赃了吧。
低头瞅着可怜的狗剩子,易文只觉得心情十分的复杂,不知道是该鄙视他,还是感谢他的赃物救了自己。
老头冷笑了一声:“呵呵…你欠的可不少哇,46800点,”这话音里满是嘲讽。
易文一听这数字,心底当即就是一震,卧槽!四万六!狗哥比我牛逼多了啊,看来他以前还真不是一般的缺德!这人都缺的冒泡了!这得偷多少土豆才能达到这个高度啊…实在是匪夷所思!
除了在心里对他表示敬仰佩服吐吐沫之外,易文实在是找不到一种能正确表达自己情绪的方法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易文回头一看,我靠!是凉亭里的那个渣蛤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
小蛤蟆也是一愣,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正好让我撞上了!
老头一看是他回来了,脸色一变,皱瞪着眼睛呵斥道:“你这一天天的有没有点正事啊!又跑哪撩闲去了?”
小蛤蟆赶紧小跑着过去,谦卑的站在书案旁边,一脸讪笑的躬着身子,低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