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大娘:“只要你今日向我道歉,并且再也不在村里乱传我的谣言,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碍着谁。”
“我……”魏大娘眼睛一瞪,鼻孔一张,眼看就要骂出来,还是魏兰兰了解自己娘,赶忙把她的嘴捂住。
“对不起,我替我娘道歉,对不起,从今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犯。”
魏兰兰拖着魏大娘,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们,一步步向门外挪,魏大娘挣扎无果,只能跟着走。
叶沉洲见苏妤没有要追的意思,无奈地摇摇头,随手把一片嵌在墙上的叶子取下。
她到底心软了。
苏妤本就不是心狠决断之人,而且今天她也强硬起来还击了魏大娘,再者魏兰兰掏心掏肺地对她说的那些话,让苏妤感受到了温暖。
不过也就今天为止。
如果从今以后魏大娘再乱嚼舌根,她一定不会再手软。
见魏大娘母女离开,刘大娘上前对两人道:“快到晌午了,村里修路的事得等到天晴之后,下午也没有别的事,不如就在这里吃个饭再走吧。”
叶沉洲自是拒绝了,随后便拿着雨具带着苏妤离开。
雨小了很多,两人回到竹院后,先简单吃了饭,然后再收拾一片狼藉的灶房和院子。
苏妤擦拭着灶台,温柔道:“叶大哥,今天谢谢你。”
“那两巴掌又不是我打的,谢我什么。”叶沉洲头也不抬地扫着地。
苏妤不好意思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泼妇?”
叶沉洲轻笑一声:“你还不够格。”
见叶沉洲对她态度未变,放下心来。
“后来你们去村头救人,结果回来得这么早,那边没事吧?”
叶沉洲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声音很轻:“到的时候人已经出来了,不过慢了一步。”
“……”
房屋被泥石冲垮后,存活的几率很小,要么死于重物撞击,但多数死于窒息。
顾大娘母子能存活下来,是因为他们躲到了桌下,桌子为他们抵挡了重物,还有便是房子才垮塌就有人救援,泥土块头大,比较干,没完全进入废墟里头。
苏妤叹气道:“那小安他们之后如何安置呢?”
“他们身上有伤,不便走动,暂时先住刘大娘家,其他的事,等他们醒后自己决定。”
也只能这样,就算她和叶沉洲有心照顾他们,但竹院一间房毕竟不方便,刘大娘家里好歹有两间卧房,而且刘大娘是个心善的人。
因为还下着雨,刚打扫完的院子不一会儿又飘落了几片树叶,两人便不再收拾院子,把外廊打扫完后就停下了。
而后叶沉洲依照承诺,拿了些铜钱去刘大娘家,苏妤则在竹屋休息。
到了刘家,刘大娘正在和刘夏说话:“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些心思,不是你的终究不会属于你,没有结果的。”
刘夏站起来,正要和刘大娘争辩,见叶沉洲来了,立马住嘴,避着他走了出去。
叶沉洲目不斜视,刘大娘忙把叶沉洲迎进屋,叶沉洲没进去,直接把手里的铜钱递给她。
刘大娘大致看了一眼,只拿了两文钱:“还有一个碗是魏季芳打碎的,冤有头债有主,总不能让你做冤大头。”
既然刘大娘有自己的原则,叶沉洲便点头离开,没有逗留,只是转身的一瞬间,眼尾向刘家厢房扫了一眼。
回去后,苏妤正在缝衣服,见他回来,把旁边正冒着热气的碗递给他:“中午回来后一直在忙,现在才想起这个,快喝些姜汤驱寒。”
碗拿在手里,温度适中,叶沉洲一口气喝完后,把碗拿去厨房洗了。
进屋后,叶沉洲把外衣脱下,准备拿一件干爽的衣服,苏妤叫住他:“叶大哥等等。”
苏妤把手里刚完工的薄棉衣拿着抖了抖,然后站到他面前:“先看看合不合适吧,趁现在还有光,不合身的话我能马上改完。”
棉衣要做双层,苏妤为了做这件衣服花了很大一番功夫,而且她还在衣领内绣了他的姓氏和一点绣花。
叶沉洲默了默,接过衣服自己穿上:“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苏妤知道他说的是袖口上的绣花,但苏妤做绣工都会习惯在成品的隐秘处处留下一个记号,算是她的一个癖好。
“不麻烦。”她笑着摇摇头:“刚好合身,我就说吧,还是得量着做才行,你以前的衣服都大了。”
叶沉洲对此并不太在意,他把衣服脱下,叠起来放进衣橱,然后换上稍薄一点的外套,这个天气对他来说,穿棉衣还早了点。
见叶沉洲欣然接受了自己做的衣服,一点也不挑剔,苏妤连吃完饭的时候都是乐呵呵的。
入夜。
那小木床已经被晾在了外廊,没有暴风雨,灶房就不用拿小木床遮挡,只是雨天湿润,一时半会儿干不了,不能睡人。
因换洗的衣服还没干,正好昨夜叶沉洲给她的衣服没洗,还挂在衣架上,苏妤干脆直接换上当做睡衣。
刚躺下,背自然而然地触碰到床,痛感随之而来。
“嘶。”是今日被药碗砸到的地方,苏妤这才想起背部还有伤。
下午叶沉洲出去后,她做棉服的时候也一直在痛,只不过后来一时高兴,注意力转移后就忘了背上还有伤。
叶沉洲正在窗外洗漱,他把水泼到院子,将脸帕搭到架子上后,便走进屋。
“怎么了?”他问。
苏妤只好道:“我的背可能肿了,有没有活血化瘀的药呀?”
叶沉洲皱眉道:“被砸到了?”
上午苏妤只说魏大娘用碗砸她,并没说伤势如何。
苏妤道:“嗯,下午不太疼了,就忘了问你拿药。”
叶沉洲的眼神在苏妤身上扫了一圈:“还有伤么?”
“没了,就背上那一处。”
叶沉洲从柜子里拿了个瓷瓶出来:“自己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