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得到的结果,不可思议。
告别了边牧,两只猫不死心地继续走访调查。
这次他们有了更为详细准确的目标,因此得到了之前不曾得到的信息。
疗愈所里逃出来的疯兽与抓捕回来的疯兽数目一致不假,但其实半个月后,就立刻入住了新的猫族兽人。
由于时间巧合,他们之前一直将目光投注于那场声势较大的疯兽流窜事件,却到处找不到布偶踪迹,只能抱有最坏想法。
然而现实是,布偶打伤兽人被捕,在半个月的观察后被判断精神异常,送入了疗愈所。
狸花扶额,无奈笑笑:“简直……出乎意料。”
他们眼里一向孤僻冷淡的布偶,竟然会主动攻击别人。
但猫少年心情稍霁,这个新发现可比之前那个悲剧好多了。
玳瑁在房间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还是不对劲……”
缅因抬眼:“玳瑁,你觉得哪里不对?”
很多。
包括布偶为何会主动攻击其他兽人,为何受伤兽人消失不见,为何他们没有得到家人被捕的消息……
“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思考半晌,玳瑁还是蔫巴巴地垂着耳朵,有些沮丧,“……但我现在还无法找出准确的关联。”
缅因安慰地拍拍他,语气温和:“我相信你的直觉,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按照现有的证据行事。”
一旁的狸花用尾巴缓慢拍打着座椅,抖了抖耳朵,金眸半垂。
他抵着下巴,声音低沉:“嗯,比如如何将布偶完好无损地从那个地方摘出来。”
“……?”
见两位大猫都是一脸凝重地望着他,狸花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怎么?你们还指望布偶真在哪里恢复正常然后被放出来?”
“主人等不了,布偶也根本不可能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恢复正常。”
玳瑁解释:“我们也清楚这点。但是,疗愈所的兽人进去容易出来难,我们也没有相关的兽脉。”
猫少年皱着眉,轻嗤一声:“真是麻烦。”
“而且,其实我们需要先考虑另一点。”缅因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将内心的担忧说出,“关于……我们要不要告诉主人这件事。”
布偶,若真像记录里判定的那样富有攻击性,不稳定,精神疯狂……
他们真的要接回他吗?
而主人,又能接受这个事实吗?
昨日幼崽脆弱含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这样的负面消息和纠结决断似乎本不该递给对方。
一片寂静之中,竟然是玳瑁先下定决心。
“说,当然要说。”
他眼眉低垂,声音却格外坚定。
“不要低估主人。”
“不仅要说,我们还应该让主人来判断我们下一步的行动。”
郊区的疗愈所来了几位陌生客人。
慢悠悠打开门,山羊管理员不忘再次和蔼提醒。
“猫先生,劝你最好不要带着宠物进去。里面都是精神不稳定的兽人,气氛阴森可怖,恐怕会吓到这个小家伙。”
与大猫猫怀里的小人对视,那对瞳孔横立的眼睛缓缓弯起,他慢悠悠摸了把胡子:“不过,我这边可以提供寄存服务,保证不会让小家伙无聊。”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玩具,在幼崽面前挥了挥:“怎么样?要和爷爷一起呆着吗?”
有些害怕那特殊形状的瞳孔,洛竹下意识摇了摇头,往缅因怀里缩了缩。
管理员十分惊讶:“他这是……能听懂吗?”
他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小家伙,却被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冷淡压制住。
抬眼,样貌昳丽的猫青年对着他温和笑笑:“抱歉,我们的时间很紧。”
告别了想吸崽的管理员,一行人缓缓步入那色调黯淡的走廊深处。
他们特意挑了愈疗所兽人午休的时间段造访,这个时候,基本所有疯兽都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休息。
房间与走廊相连的那面是透明的玻璃墙,小房间一间连着一间,兽人在其中休憩,毫无遮掩与隐私。
大部分兽人神情萎靡,毛发黯淡,化为原型蜷缩在房间一角,若不是有轻微的呼吸起伏,就好像死了一样。
少部分有点精神的兽人维持人型,安安静静地望着走廊,形态各异的兽眼随着造访者的移动而缓慢滚动。
太安静了。
被冠以“疯兽”称呼,洛竹还以为会见到一些歇斯底里的兽人,却不想看到的却是这样死寂的场景。
总感觉,有些难受。
小人又往猫猫怀里缩了缩,抱紧了猫猫温暖坚实的手臂,神情低落。
布偶竟然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了半个月吗?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走廊尽头。
由于布偶是最新来到这里的成员,再加上记录里的案件,特地被放置到远离其他兽人的单独隔间里。
这里似乎比前面冷一些。
披着斗篷的纤细少年,坐在床头,安静地注视着地板。
哪怕那对猫耳动了动,知道了有兽人造访,布偶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在他们获得许可探望疗愈所的一路上,不少知情的兽人都这样说:“小心那个猫族兽人。”
而布偶现在看起来也确实面容阴郁可怖。
过大的兜帽遮住了少年的半张脸,几缕颜色灰白的银发垂落两侧,像是失去灵魂般毫无光泽。
兜帽下露出的下巴瘦削干瘪,没多少肉,配合上那过分冷气病态的苍白肤色,像是大病之人,命不久矣。
案件记录里因布偶的义眼和嘶哑嗓音断定他的过往复杂,因此确认了他攻击性行为的动机,在无法从布偶口中获得合理解释后便判定了他的责任。
但洛竹不相信。
布偶的过往确实复杂,但他绝不会无故暴起伤人。
……
布偶曾是家猫,娇气柔软,粘人甜美。
星辰似的湛蓝眼眸配合上过分甜腻的叫声,几乎可以让每个人都心软。
但最初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