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绶带通讯的白玉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原本, 少女披着白色斗篷,正优雅躺在庭院的摇椅上看飘雪。
听见绶带的话语,她自带咏叹调的话语染上几分诧异:“哎呀呀, 本雀还以为绶带君并不懂得这些风雅之事,没想到今日竟然有这样的雅趣?田螺小人, 有趣啾。”
绶带:……
绶带:“我没有在开玩笑。”
他试图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幼崽小人在这样的寒冬里存活率并不是很高,但那小东西几次出现都是脸颊红润,来去自如,一看见没有遭流浪生活的重拳。
原本绶带还觉得可疑, 但如果幼崽真是那传说故事里会报恩的田螺小人,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然后, 他对这小东西莫名的亲近,和身体上忽然好转的高热也有了解释。
白玉:噗。
分明是个避世科研大佬的绶带, 却在认真讲述分析着所谓“田螺小人”, 听起来有些好笑。
白玉漫不经心地搅弄着冒着白汽的茶碗,极其敷衍地应声:“啾, 竟有此事?真是震惊本雀……”
一听这几句绶带就知道白玉在敷衍他,干脆几句结束话题:“总之, 我觉得那个小东西值得我研究几天, 最近的项目你帮我退掉。”
“还有,你最近的宠物套装也给我一份。”
说完这些, 绶带就干脆挂了电话。
哦呀?
少女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嫩黄色的绒羽轻颤。
这还是第一次,一向冷漠孤僻的绶带主动向她提出要求。
“唉~”
望着庭院里的落雪,白玉难得有些稚气地撑着下巴, 脸颊因这个动作撑起的鼓起冲淡了原本忧郁诗意的气质。
分明是从她嘴里得知的故事, 为什么绶带君反而不听她这个“创作者”的发言呢?
虽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满脑子的故事和诗句都是从哪里来的……
但,她很确定,田螺里面可没有住着小团子呢。
真是有意思,绶带君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小团子,结果最后还是沦陷了啾。
檐下传来少女的幽幽叹息:
“诚如……言,果真是色令智昏啾~”
绶带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白玉的大礼包。
先上上下下喷了一遍,他才在门口台阶下戴着手套打开。
养了一堆小人的白玉显然比他经验丰富很多,礼包里不仅有各种方便小人在家里行动的组装器械,还有各种包装零食。
拧着眉打量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包装上的成分表,绶带表情不虞。
呵。
就这些垃圾成分,能给那小东西吃?
他把那些零食全部扔掉,清洁干净被污染的地方,然后挽起袖口准备自己做。
绶带一向是不喜欢厨房的。
他不喜吃食,食欲寡淡,硬生生把自己作出一身肠胃病。
但他的厨艺其实还可以。
昨日那小东西碰瓷,让他难得下厨,做了一堆美食。
当时看那幼崽脸颊鼓鼓,眼神疑惑似乎在询问为什么他不吃的样子,绶带原本寡淡的食欲忽然燃起,破天荒陪着那幼崽吃了不少东西。
回忆中,绶带不知不觉已经捏了许多肥嘟嘟的青虫胚子。
形态惟妙惟肖,细细触角也雕得细致入微。
呵。
绶带舒展肩颈,眼里带着些许自得。
这还不能将那小东西拿下?
……
洛竹一早就准时来拜访绶带了。
虽然醒后细犬告诉他发现了另一只小鸟的踪迹,但洛竹觉得还是得让绶带习惯他的造访,所以哪怕再留恋被窝的温暖,他还是顶着寒气瑟瑟发抖地提出要造访绶带。
这次细犬将他放在庭院外就离开了。
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积雪,顶开围墙下的小门,洛竹意外发现庭院里多了一道适合他穿梭的隧道。
大概是绶带准备的吧?
贴心小鸟!
洛竹美滋滋通过隧道穿过崎岖不平的庭院,然后熟练顶开了门口的小门。
“又来了?”
还没等他抖干净身上的雪花,就听见青年冷清的问候。
“呵,是抢不到吃的,所以只能来找我对吧?”
幼崽歪了歪头,因为方才被冻着了鼻子不通气,所以声音含糊:“唔。”
这一声听起来有些委屈的声音让绶带有些坐不住,转头看向门口有些湿漉漉的幼崽。
绶带:!
心脏骤停。
为什么这小东西今天这么脏?
小鸟心乱如麻。
而且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不会在外面受欺负了吧?
想到幼崽哭唧唧缩在角落饿肚子,然后第二天委屈巴巴找他讨食的可能,绶带一下子放弃了原本矜持等待幼崽主动的心思,飞快走向门口。
洛竹:噫!
今天绶带怎么反应这么大!
诶诶诶不会是嫌他脏要把他丢出去吧!?
原本安安稳稳站在原地的幼崽顿时慌了,左拍右扫企图把自己弄干净,但还是被青年一把捞起。
幼崽缩着脖子,牢牢扒住青年的手,皱着一张小脸企图萌混过关:“嘤qwq”
手腕被抹上水渍的绶带:……
要是平时,他早就发怒了。
但面对这个小东西,他的底线似乎一退再退。
“好了,别怕。”
耐心用指尖擦干净小人脸上的水痕,感受到底下逐渐放松的温热躯体,莫名涌起的成就感让绶带难得舒展眉眼,一向冷淡的话语也带了几分温度:“料想你这样的小东西也抢不过别的,算我再好心一次。”
洛竹:诶?
他这次是被绶带抱进屋子的。
绶带这次的清洁消毒也格外轻柔,不像上次几乎要把他表皮蹭掉一层似的。
坐在专门定制的小桌椅上,洛竹有些迷茫。
绶带今天好温柔,是他歪打正着什么了吗?
“行了,吃吧。”
绶带冷着脸,将早就热好的酥点心放在小人面前。
看着那青虫形状的糕点,洛竹兴致缺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