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从的将下巴放在亚历山大的手心里。
一个荒谬的可能性在亚历山大的脑子里横冲直撞,再多的不可能也都只能哀嚎成可能,无数个想法焦急的打碎又拼在一起,最后拼成那唯一一个答案。
“是瓦西莎……吗?”亚历山大奇妙的没有感到大脑发烫,而是冷静的把那个可能性从脑子里提取出来,然后塞在唇齿之间让自己问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问阿尼亚,并期望她能给予自己一个答案,明知道阿尼亚是无法给他答案的,阿尼亚只会在听见瓦西莎这个名字的时候站起来对着他甩尾巴。
看见阿尼亚的下意识反应后,亚历山大什么都明白了。
血液在一瞬间冷下来又沸腾,浩浩荡荡的冲向脑子,让他难以维持哪怕一刻的冷静,所有的神经都在突突跳着表达自己的主意,但亚历山大只是弯下了腰,缓慢的抱紧了阿尼亚,将脸贴在她毛绒绒的毛发里。
长久之后,也可能是片刻之后,有小声的呜咽闷闷的传出来,有一颗水珠划过脸庞,然后在地上跌开一颗又一颗支离破碎的圆斑。
瓦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了回来,和琴酒并肩站在门口。
“这只是二分之一。”他的声音维持在了一个不会惊动到亚历山大的大小,但又确保琴酒能清清楚楚听见。
“剩下一半是什么。”琴酒的表情小幅度抽动了一下,他歪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可以望见瓦西里的发顶,还有他垂下来交握的手,那双手正紧紧握合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让瓦西里挺直自己的脊梁,然后用最不被人期待的语气说出不被期待的消息。
瓦西里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隔绝进门内透出来的光线可照范围之外,看着琴酒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
“是米佳。”
讲出这个名字时,瓦西里好像卸去了支撑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挺直的背板在一瞬间就弯了下来,在他身上再看不见那种风发的意气,还有带着副驾驶上的季米特里飙车时的放纵欢笑。
现在只剩下一点憔悴与茫然了。
琴酒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离开是谁都会离开的,他要做出什么反应才能显得恰当?已经有人足够悲痛了,也有人坐在那片石阶上揪着一片草叼在嘴里回忆望见的夕阳,在场三个人总不能都弯下腰去。
他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上,前半面被光照亮,后半面是一片黑暗,只有几缕光从缝隙里漏出来。
琴酒突然向前走去,顺便将一切光线都隔在被关上的门里面,伴随着落锁时清脆的咔哒声,瓦西里沉重的叹了口气,借着一点点月光找到方向离开。
琴酒沉默的走到亚历山大身边,黑色的衣角就像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亚历山大抬起头,看见了琴酒对他伸出的手。
“萨沙,站起来。”
亚历山大看着他依旧冷静的神色,眉头古怪的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将手搭上去,放任自己因为腿麻了而整个人挂在琴酒身上。
“奥列沙,现在只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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