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任务在现在的亚历山大眼里, 有些意外的简单。
不知道这位艾丽莎官员是对没有人可以靠近她有自信,还是自信于没人可以知道,她狂妄, 自大,然后再加上那么一点的不择手段,她压根没重重保护的东西就那么暴露在亚历山大眼前。
一张薄薄的纸张, 一阵风就能将它带走,而保护着它的仅仅只是一个保险箱,一个密码保险箱,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亚历山大将它拿出来的时候,还想了一下会不会遇到一些只有触碰才能触发的机关, 事实是他猜错了,艾丽莎官员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非常在意, 那种有可能误伤自己的机关可不是她想要的。
七分钟。
三分钟的交谈, 一分钟的等待,两分钟的在这座大厅里留下炸药的痕迹, 还有一分钟将这张纸拿出保险箱,然后用亚历山大天生的坏心思留下一张画着鬼脸的纸条, 他自信这张纸条会葬身火海,但还是小心谨慎的使用了报纸拼接这张纸条。
现在一切完成,还有三分钟的时间给他引爆所有的炸药, 然后脚步轻松地走出去,站在接头人面前报告任务完成。
那边的戴维和艾丽莎刚刚反应过来就急急地朝这边跑来,这间房间外已经有脚步声纷纷扰扰, 用亚历山大的听觉来传达的话……可能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之上?
下一秒那扇门被大力踹开, 但室内空无一人, 只有空荡荡敞着口的保险箱在嘲笑他们的姗姗来迟, 冷风从窗口里灌进来驱散了室内的温度,所有消息都在传达那个偷走文件的人刚刚离去不久,他们只是来迟了那么小小一步。
只是小小一步,可能他们再跑快点就赶上了。
艾丽莎的脸色又青又黑,尤其是在戴维还抱着手臂对她冷嘲热讽的情况下,她简直想把戴维从敞开的窗户里丢下去。
“封锁大楼,现在就去排查!我不信他现在已经跑出去,立刻!马上!”好在艾丽莎还是有些基础素养的,环视了一圈屋内,确定盗走文件的人已经离开后立刻对着身后的手下发布命令,自己踩着高跟鞋走到窗边看了看楼外空旷的街道。
“哈,我说了来迟了。”戴维对于这份文件丢不丢没什么感想,总之处罚丢掉官职的也不会是他,最多就是开个会,大领导们耳提面命警告一下别陷入苏联人的陷阱,然后自由随便,他只是想看艾丽莎笑话才跟上来的。
在这种时候还要讲这种风凉话!
艾丽莎懒得和他争辩什么,戴维也在这里,自请辞职?戴维压根不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如果是瞄准了目标,那这份文件的重要性相当之高,只是她相信于没人可以知道这份文件的真实,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戴维在这里,这代表着他压根不可能躲开。
“等一下,戴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清脆的指针拨动声在屋子里响起,艾丽莎皱起眉头,打断了戴维还想吐出的恶毒言语,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掀开了帘子。
她看见了大家都眼熟的东西,还有一张拼贴句子歪歪斜斜的纸条,纸条背后跟着一个滑稽的鬼脸,好像赤/裸裸的嘲笑着她的粗心大意。
“别松手。”
倒计时:00:20
戴维早在艾丽莎掀开帘子的时候就看见了那跳动着数字的炸药,没等艾丽莎喊他就身先士卒地向门外冲了出去,剩余时间还剩多少,他并没有仔细的去看,笑话,跑才是第一任务好么?
至于艾丽莎?戴维可没有那种不存在的同事情谊,她爱死在哪里死在哪里,哪怕星星点点的黄色油脂溅到他的皮鞋上,他也不会为了艾丽莎停下自己逃跑的步伐。
但他跑迟了。
咆哮的火苗在一瞬间点燃了他视线范围之内的所有东西,包括戴维他自己,直到这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听到的,像是时钟走动一样的声音并不是错觉,炸药不止存在于那间屋子里,而炸药又引燃炸药带起连环爆炸,谁也不知道偷走文件的人的到底放了多少分量的炸药。
不远处的地方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只是响起来一下又停止了,滚滚浓烟从这栋大楼的窗户里窜出去,还有扑出窗外的火光和无数惊惶的尖叫,哪怕短暂得路过也能知道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此刻的此刻,罪魁祸首在干什么?
罪魁祸首正在端详手里的遥控器,犹豫片刻后还是做出了踩碎并将它丢进垃圾桶的决定,亚历山大并不担心自己在这儿耗费点时间会影响什么,在第一声爆炸声响彻的时候,他的任务就已经宣告完成,接下来是慢悠悠的晃过去还是小狮子一样兴奋地冲过去都不影响。
在背后的浓烟滚滚与舔舐大楼的火光里,很适合借着落下来的火苗点一支烟,指那些建筑残片上持续不断烧着的火苗,亚历山大伸手摸向口袋,却只摸到了一片空荡。
哦,短短的十分钟,他没有必要带烟。
亚历山大突然有点烦躁,只是一点,艾丽莎说过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看喜欢的女孩子的眼神?放屁,他用自己的所有自己的全部发誓他什么女孩子都没想,更不可能对奥列沙露出喜欢的神色。
也不全对,他确实是在想琴酒,只是不会流露出那种恶心至极的神色,艾丽莎讲话就跟放他妈的狗屁一样,亚历山大突然后悔那枚炸药引爆的是那么容易,他哪怕浪费一分钟时间也应该留下来给她开个洞。
在他如此想着的下一秒,亚历山大若有所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有一具被炸的乱七八糟的,带着火的躯壳重重砸在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方,鲜红与黑炭与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