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风松开手,双胳膊搁在双膝盖上,头后仰搁在榻上,不由舒心笑起来,心道:“景行,你要是看到臭崽子长这么大了多好啊,哥,臭崽子越来越像你了~”
“二叔,这段时间我真的想了很多,以前我在你身边总是依赖着你,这一次你和子息叔不在了,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不好,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怕你,我每天都在想,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其实不是怕你,而是怕失去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怕失去你这个唯一的二叔,祖父和父亲让我在荷华山等了你,那些年,我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中间偶尔苏醒过来一段时间,一直想出去找你,可是身体总是不好,拖啊拖啊,直到遇见子息叔,那时我就知道,我能见到二叔了……二叔~”凌昔归抱住他臂膀,靠在他肩头,眼泪如珠掉下来,“二叔,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凌执风把手搭在他肩膀揽着:“看来经历了这一遭长大不少嘛,知道反省过去,说话都成熟了几分,行了眼泪留着给你媳妇儿。”
“为、为什么?”
“难不成让你二叔我给你擦眼泪?”
凌昔归笑笑,自己把眼泪擦掉:“二叔,你是不是让子息叔给你擦眼泪的?”
“没大没小,你二叔我什么时候哭过。”
墨子息端着饭菜进屋来:“二位打完了,吃饭吧。”
凌执风拍了一下凌昔归胸脯,自豪道:“瞧瞧,找媳妇儿就要找这样的知道吗?”
“二叔,我可不敢学你。”
“子息,你看我们这段时间不在,这崽子居然变化这么大,一点儿也没从前乖了。”
“愿和经一事长大了不好吗?”墨子息一边布置碗筷,一边回话。
“二叔,从前那样你天天嫌弃我,我可不敢了,以前子息叔点拨我的话,我那时候就是转不过脑子,而今想想要是我当初就按照子息叔说的做,说不定二叔就不会那么嫌弃我了。”
“你以前那样我也嫌弃,你现在这样,我更嫌弃。”
墨子息微笑着说道:“凡事别人说的都不如自己经历的,况且当时的你也有一定局限性,听不进去也很正常,任何事没有早知道,错过了也不必觉得惋惜,现在走的路是你自己选择的,每一条路上的风雨和彩虹都会有,你二叔希望你经历的每一场风雨,都能看见最美的彩虹,愿和,这一次,你没让他失望。”
凌昔归听自己被墨子息这么一夸,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子息叔~”
“别傻愣着了,赶紧吃饭。”
墨子息把鸡腿给凌昔归,菜也不停夹给他,凌执风那眼神直接从一个个盘子跟随到了凌昔归碗里,眼中瞬间生起愤愤不平之色,手里的筷子不停地在碗里戳着米饭。
“谢谢,子息叔叔。”
“愿和,多吃点,这段时间不见,瘦了许多呢。”墨子息打开折扇轻轻扇着,目光满是对晚辈的爱怜。
凌执风以为墨子息给小崽子夹了菜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结果等了个空气,把筷子重重一放,嫉妒的眼神看向凌昔归:“慢慢吃,小心撑着!”
“二叔,你、你怎么不吃了?”
“不吃了,没胃口。”他走到墨子息身边,把人手里的折扇夺走,打开扇子出门去了。
“子息叔,二叔怎么突然就没胃口了?”
墨子息看了那个出去的人一眼:“愿和,你先吃别管他。”
凌执风走到坐到了凝碧亭,看着亭外的斜风细雨,手里把折扇折叠起来又缓缓打开,又缓缓折叠起。
“愿和回来了,你就不能好好陪他吃个饭?”
“有你关怀体贴着还不够?”
“阿凌,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这小性子,能不能改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改不了,你要嫌弃,就去找别人。”
“我若去找别人可就没人给你凌大公子擦眼泪了。”
“想给本君擦眼泪的多的是,就看本君愿不愿意。”
“行,那你另找一个吧。”
“站住,走哪儿去?”
“回荷华山,懒得看某些人心眼儿比针眼儿小。”
此时,凌昔归把饭菜端过来了:“子息叔叔,我吃好了,这是我给二叔留的饭菜。子息叔,我是不是又惹二叔不痛快了?”
“他自找的,与旁人无关。”
“子息叔,你把这个饭菜给二叔吧,这些我都没动过。”
“你自己送去,我回荷华山了。”
“子息叔叔……”
“还有事吗?”凌昔归把饭菜放在墨子息手里,道:“子息叔叔,跟我二叔说一声,我回地界崖了。”说完就跑开了。
墨子息把饭菜塞到凌执风手里:“爱吃不吃。把愿和挤兑走了,你这下可开心?”
“他走了?”
“对,回地界崖了。你慢慢吃,我回我的荷华山。”
“招呼也不打一个,说走就走,跟以前一样没规矩。”凌执风心里还是舍不得凌昔归的,刚走出门那会儿就有些后悔,自己应该陪崽子把饭吃完,又磨不过面子不好回去,但他又见不得墨子息对别人好忽视自己,墨子息的好分给谁他心里都不舒坦,闹也只是想引起墨子息的注意,就像一个坏孩子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来引起别人的关注一样,此时,他拉住墨子息的胳膊,关心地说道:“你身体还很虚,哪儿也不许去,回房间休息。”
“把饭吃了,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吃饭。”
凌执风把饭菜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然后坐下:“我边吃你边说,不误事。”
墨子息坐在他旁边:“我这次在霞蕴仙都见到天盛女帝了。”
凌执风放下碗筷,墨子息提醒道:“你吃你的,听我说便是。”
凌执风点点头:“怎么见到的,长什么鬼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