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恢复平静,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今天接待你的人啊。”徐鹤喜笑颜开,这两个人以后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啊,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哪有机会结识,别说结识,握手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徐鹤赶紧双手伸出来,抱住中年男人的手说道:“梁主任好。”又去抱住小伙子的手:“焦市。”徐鹤猛然意识到早喊了20年,抓紧改口道:“焦师傅,焦师傅好。”
梁金民面露惊讶,焦阳是他刚从南方调来的秘书,昨天才到S市,还没有宣布,只有几个心腹人才知道,虽然陈钦民消息灵通,但焦阳的情况他不可能这么快掌握。
今天来这里,梁金民本来只是投石问路,借这个机会融入陈钦民的圈子,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很多工作还要靠地方派的支持。梁金民对身边的秘书说:“焦阳,你回车里等着吧。”
徐鹤赶忙拦住说:“不用,不用,不是外人,来,都进来,随便聊聊,没有什么秘密话。”
梁金民倒尴尬起来,听到没有什么秘密话以后,再把人支开显得很不合时宜。只好说道:“也是,都进去吧。”
两个人进到客厅落座,徐鹤看茶几上有暖瓶就要倒水,被焦阳拦住,焦阳拎暖瓶晃了一下,发现没有水,就说道:“我来烧水,梁主任你们先聊着。”说完便到厨房里灌水点火,然后就在厨房里等着水开。
梁金民四下看看,屋里的陈设都是高级物件,瓷器、玉石、古玩,不像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应该有的品味,购买力就更不用说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绝不会有这样的财力,梁金民心里不舒服,他不明白S市的大佬们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人来跟他接触,还留着奇怪的发型,如果不是轻视他,那就是个真道士,但作为一个掮客,至少应该是一个看上去老成持重的人吧。
“师傅贵姓?”梁金民开口问话,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深浅。
“纵,我姓纵,叫纵春生。”徐鹤脸上堆笑,他还在为着见到这么高位的人而兴奋失措,虽然现在的梁金民还只是计划委员会的主任,可以后的他要上天的。
纵春生的语气神态更让人失望。但中间人的介绍又分明是这里,房间内的陈设、装修也是高层领导人的标准,如果不是沙发上一床粉红色的被子和眼前穿电厂工作服的年轻人,随便换个说话稳重一点的什么人,他这个处级干部就会被房间里的气势镇住,毕竟这里是通向是S市甚至省城高级政商圈的中介所。
“我也是别人介绍来的,今天专门向师傅请教。”梁金民语气依然客气。
“不敢,不敢。”徐鹤害羞起来,“梁主任指示就是了。”
“咳咳。”梁主任有点不自在,他是一个正道直行的人,搞这种小山头还是第一次,不是万不得已,他真不愿意受这个窝囊气。
“指示?”梁主任心中狐疑,中间人不是这么交代的,按照中间人的说法,对方会问:“客人所求何事?答:求前程。”就行了,现在眼前这位,不按套路来了。
梁金民沉吟一会说:“指示啊?还是小师傅指示指示吧。”说完尴尬的笑出声来。
这时候焦阳端着冒着白烟的水壶出来,客厅里两个人正好舒缓一下尴尬的气氛,同时说道:“喝茶,喝茶。”
焦阳涮了杯盏,洗了茶叶,兑好两壶热茶,茶叶的清香飘散开来,是上等的毛峰,梁金民曾经在北京闻到过一模一样的香气,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种东西。
于是梁金民决定不再端着了,看着对面年轻人还在那搓手傻笑,扭扭捏捏的,估计他是问不出来那么意味深长的话了,便先开口问道:“向小师傅求个前程?”说完又觉得情不能堪,如果这是那群本地人故意羞辱他的,那么哪怕身名俱碎,他都不会低头屈就的。
“求前程!”徐鹤惊呼起来又转做哈哈大笑,“你还求前程?”
梁金民额头青筋都要蹦出来了,自己果然没猜错,这是要给他下马威呢,正要发作,徐鹤转而说道,“你就是前程,你是整个是S市的前程。”
梁金民转怒为喜,笑问道:”S市的前程在我?那我的前程在哪?”
徐鹤环视这个房屋,又看看杨扬,她坐在窗前注视着两个人,徐鹤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但看起来不像是个正经地方,不管谁介绍的,你都不该来这儿。”
梁金民心中大惊:“这是什么套路,欲擒故纵吗?”表情逐渐凝固。
“我也不是什么高人,也不会做气功大师王林那种花活。”
“王林是谁?”
“啊,类似中间商的人。”徐鹤遮掩过去了,“咱俩今天有缘,你要是想在这里结识谁,那就算了,你要是在为官一任方面有什么疑惑,我倒可以给你开释一下。”
“这个…”梁主任被搞糊涂了,竟然语塞。
“不要犹豫,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徐鹤盯着梁金民的眼睛,几乎是贴着他的脸在说话。
梁金民激动的颤抖起来,这不正是他现在的纠结和挣扎吗。
“小师傅说说看。”
“你现在虽然是处级干部,但眼界要高,要着眼于未来。”徐鹤停顿一下,站起身来俯瞰梁金民,梁金民被这种高屋建瓴的气魄镇住了,不由得抬头仰望。
“你不能陷在具体的事务里,招来多少商人,划出去几亩土地,盖了几间厂房,那都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让专业人干专业的事。”
梁金民开始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了。
“你说现在我们,不止我们,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干?”梁金民反问道。
徐鹤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