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这么多年要找的人,正是我的儿子,陈远山。”
陈远山……
徐云溪在心里默默念了下这三个字,眼底多了几分期盼,甚至还有一点紧张。
十年未见,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能认出来那个少年。
陈太太瞥到她那嘴角的笑意,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惋惜和悲痛。
她抿抿唇,一边朝雕刻室的方向走去,一边娓娓道来:“我家远山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听说南芜的气候适合养他,我们便把他带回了江家,这一住就是好几年。我们很宠他,他不喜欢去学校,我们就给他在家里请家教学习知识,他喜欢木雕,我们便在江家设置了一间雕刻室,专门给他研究木雕。”
“有时候他做的忘神,常常就在坐在雕刻室里一天。徐小姐,想必你手里应该也有我家远山的作品对吗?”
“对,是一枚木制雕刻的小桥钥匙扣。”
徐云溪说着,将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钥匙扣递给她。
陈太太接过,细细地打量着,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眼底不禁生出几分怀念。
“看来徐小姐很喜欢它,把它保存的也很好。”
陈太太淡淡一笑,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扣放回她手心里
,“其实我们现在要带你去的,就是那间雕刻室。”
“他在那等我们吗?”
徐云溪轻声问道,握着钥匙扣的手微微收紧,那双眼睛盛满了小小的期待。
陈太太只是笑笑不语,之后便没再开口。
直到她推开那间雕刻室的门,才缓缓说道,“其实这间雕刻室,我们都很少来。这次回来,听说徐小姐的事,我们才来了一趟雕刻室,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的发现。”
门打开,徐云溪看见的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雕刻室,墙壁上,桌上,陈列柜里,都有陈远山的作品。
但唯独没有他。
眸底不禁闪过一抹失落。
徐云溪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十年前的失约,所以陈远山才不想来见她。
她扯出一抹苦笑,跟着陈氏夫妇走进这间雕刻室。
她走到陈列柜前,认真地打量着里面的雕刻作品,目光退远,放到墙壁上,多是些木雕画,每一副都很精致,很漂亮,很有意境感。
徐云溪看向工作台,脑海里已经勾勒出少年坐在工作台前,开着灯,很认真很细心地雕刻手里的作品。
这时,她才注意到工作台旁是有两张椅子的。
“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在这雕刻吗
?”
徐云溪轻声问道,坐在了另一张椅子,假想着自己正在旁边观看陈远山坐雕刻的模样。
“乔清安曾在这里学过一段时间的雕刻。”
陈太太解释道。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徐云溪,“徐小姐,这就是我们的意外发现。这里面,是远山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徐云溪有点惊讶,怀着紧张和期待的心情,缓缓打开了这个盒子。
盒子里是一副木雕画,很精细,很漂亮。
徐云溪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副送给她的木雕画,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件礼物,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她看到了云雾里若隐若现的月亮,溪流上的小桥,还有她坐在草地上笑着的模样,以及身后大片的远山。
“他为什么不来亲自送给我?”
徐云溪抬眼看向陈太太,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陈远山他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十年前的失约?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失约的。”
“远山他……从来没有记恨过你。”
陈太太轻声道,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很慈爱。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闻言,两人皆敛下眸光,选择了沉默不语。
徐云溪感到很奇怪,忍不住再重
复问了一遍,“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或者,或者我去找他也行……”
陈太太却在此时选择了答非所问,“徐小姐,你还没见过我家远山小时候的模样吧?”
“我这里有很多照片的,你可以看看。”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翻出相册给她看,手却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徐云溪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江阿姨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
陈太太低声道,颤颤巍巍地收起手机,她一想到儿子的死,就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转过身,嘴唇止不住发抖,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面对徐云溪的质问,陈父只是轻叹了一声,轻轻揽住自家妻子的肩膀,开始娓娓道来当年的真相,“十年前,远山的外婆因病住进医院,远山经常会去医院看望外婆,他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很差,免疫力低于常人,因此去了没几天,他的病情就加重了,也住进了医院。也是在那时候,你们在楼下花园认识了。”
“远山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名字,
他那天无意间听到你父母的谈话,得知你过几天会被送去国外治疗眼睛。所以他后来才会跟你约定几天后见最后一面。”
“远山的病很复杂很复杂,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免疫力低于常人而丧失活下去的权利。在你被父母接走后,我们带着远山也去了国外,并且跟你在同一个医院。”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久,于是跟我们商量,签下了器官捐赠协议,其中,他指定要把眼角膜捐赠给你。这也是为什么你去国外治疗能那么快获得捐赠的眼角膜。当年那家医院里,失明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病人。”
徐云溪听完,整个人陷入一种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结局。
忽然砰的一声。
徐云溪这才回过神来,手心里的那副木雕画不知何时滑落了下去,
她立马蹲下身去捡那副木雕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