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刚坐上御座,底下便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抬眼一扫,就看到了宁国公和宁知远。
心里稍一琢磨,便猜出他们是为何而来,心里不由暗暗一笑。
这老国公,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
“平身!”楚皇朗声开口,说完,又向旁边吩咐,“给老师拿把椅子来!”
李尚立刻应了声,指使内侍给宁国公上了座。
宁国公正要叩谢,楚皇连忙道,“老师不必多礼。”
宁国公乃三代帝师,楚皇少年即位,宁国公于他不仅有教授之恩,还有辅佐之功,他哪里会让宁国公向自己行礼。
宁国公见楚皇免了他的礼,便躬身谢恩,“多谢皇上厚爱!”
说罢,就坐在了内侍搬来的椅子上。
一些年轻的官员此刻才见识到了宁国公在朝堂、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心里不由暗暗咋舌。
而那些曾与宁国公同朝为官的,脸上顿时浮起肃然之情。
云瑜衣袖下的拳头不由紧了紧。
楚皇笑着看向宁国公,“不知老师今日上朝,所谓何事?”
宁国公向楚皇拱了拱手,“老臣不敢耽误朝廷大事,待百官上奏完,老臣再向皇上言明也不迟。”
楚皇点了点头,便转向了百官,威严开口,“诸爱卿今日可有事要奏?”
底下沉默一片。
楚皇见无人上奏,刚要说话,不想一人却忽然出列,向楚皇道,“皇上,臣要弹劾!”
楚皇一瞧是章御史,便问道,“章御史要弹劾谁?”
章御史抬头,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大声道,“臣要弹劾的人是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素来洁身自好,协助皇上处理朝事又井井有条,对人知礼,对事公正,即便是云璃和云瑜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从未有把柄被他们拿住。
谁知道今日章御史要弹劾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这着实让他们惊了一跳。
那些被云璃和云瑜收买的官员,顿时摆出看戏的姿态,而支持云顼或中立的大臣,则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楚皇眼中暗色一闪而过,沉声问,“你弹劾太子什么?”
章御史一脸无畏,大声道,“臣弹劾太子殿下乖张狠戾,残暴不仁,不尊嫡母,无视规矩,不仅夜闯翊宁宫,还指使属下滥杀无辜,密谋残害皇后娘娘性命。
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实不配为我大楚储君,故而臣请旨,废除太子之位,另择贤明皇子继之。”
此言一出,不亚于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众人心中惊骇无比,章御史竟然提议废除太子殿下?
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弹劾了。
涉及国之根本,一些大臣立马站不住了,纷纷出列。
“章御史胡言乱语,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无风不起浪,臣认为章御史不会无缘无故污蔑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素来冷静持重,章御史不要听风就是雨,凡事要讲证据。”
“既然章御史敢弹劾太子殿下,那必然是有证据的。”
楚皇见下面吵作一团,脸色愈发暗沉,重重咳了一声。
声音既出,底下吵闹不已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察觉到皇上的怒意,那些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官员瞬间不敢再说话。
不过只安静了一会儿,便有官员忍不住了。
刘御史大步出列,怒声道,“太子殿下聪慧贤德,正直清明,章御史包藏祸心,肆意污蔑太子殿下,其心可诛,望皇上严惩。”
章御史见说话的是素来同自己不和的刘御史,顿时便不干了,“刘御史,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污蔑,昨儿个太子殿下大闹翊宁宫,谁人不知,你不要公报私仇。”
“什么大闹翊宁宫,老夫怎么不知道,你身为御史,却是非不分,连储君都敢污蔑,我看你是别有目的。”刘御史毫不退让。
章御史冷笑,“你若是不信,可以问二殿下,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一味的讨好太子殿下,你可别忘了,现在做主的还是皇上。”
刘御史一听瞬间勃然大怒,“你别血口喷人,老夫只是就事论事。”
“什么就事论事,太子殿下在翊宁宫大开杀戒,还有理了?”
刘御史刚要反驳,云瑜却蓦的跪了下来,“儿臣求父皇为母后做主!”
百官其实大都还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见章御史和刘御史吵得凶,似乎双方都有理,一时便也没有多话,此刻见二皇子忽然跪了下来,心里不由对章御史的话信了几分。
难不成章御史说的是事实?
刘御史见二皇子跪了下来,将要出口的话便生生咽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这二皇子怎么说。
楚皇冷冷的瞪了眼云瑜,“她有什么冤屈需要朕给她做主?”
他问的是反话,可云瑜却没有听出来,见楚皇问出口,顺势便道,“昨日太子皇兄带着暗卫擅闯母后的寝宫,不止打伤了母后身边的嬷嬷,还杀了翊宁宫的暗卫,连母后都受了很大的惊吓,儿臣恳请父皇为母后做主,依律惩处罚太子皇兄。”
云瑜的话一出口,朝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人脸上写满了惊讶。
难不成二皇子说的是事实?
可太子殿下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章御史得意的瞧着刘御史,“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刘御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向皇上奏道,“微臣相信太子殿下的人品,此事不能听信二皇子一面之词。”
“翊宁宫众人都可作证!”云瑜见刘御史竟然怀疑他,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他没想到林倾暖竟然猜出了他们的计谋,还杀了母后派去处理宁宛如的人。
那都是母亲培养出多年的精锐,一夜之间尽遭毒手,里面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