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一天要祭祀祖宗,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家族活动,就是贾瑭这个不太爱和族人来往的都要重视这件事。
贾瑭大早上起床的时候还跟云芳说:“准备好衣服,估计要你进去一块祭祀。其他事儿上能商量,这件事儿上要是丢人了,不仅要社死,说不定还要倒霉,这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在这里十几年将近二十年,人生中唯一一次挨的一顿毒打就是祭祖的时候不够庄重。”
云芳一边给他收拾,一边问:“真的挨打了?”
“可不是吗?打的我一度以为脊椎断了我要瘫了,差点把我打死,要不然我会这么听话。”说着抱着云芳的脑袋亲了一口:“今天辛苦你了。”
云芳收拾好了跟着邢夫人去荣庆堂,在马车上,邢夫人抓紧时间嘱咐云芳:“今日你只管跟着拜,恭敬一些,今天来的人多,凡是今天在京城的子孙,还有一些金陵贾姓的同乡,都要来拜一拜。”
“不是自家的祖宗也来拜?”
“看你说的,都是一个地方的,同姓同乡,几百年前说不定还真的是一家呢。你以为建祠堂容易啊,也就是咱们家有这样的殊荣。”
云芳哦了一声。
邢夫人觉得,云芳的娘家殷家在这方面到底欠缺了一点,殷家的老太爷是个逃难的孤儿,父母家乡都不记得,来到了京城也没和人连宗,孤单单的一支蹦着,想祭祖都没地方去,连带着子孙也不重视。将来在祭祀这方面要多提醒儿媳妇才行。
到了荣国府,天刚亮没多久,到处都是健壮的媳妇婆子抬着灯笼挂起来,韩冬寒月,每个人呼吸的时候都带着白雾,还有不少的婆子冻的揣手浑身抖着保暖。
王熙凤一身大毛的衣服,头上勒着毛绒绒的抹额,涂脂抹粉的站在二门口。马车到了,云芳先下来,和王熙凤一起扶着邢夫人下车。路上云芳看了一眼王熙凤,看她打扮的十分隆重,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插戴着一只巨大的金凤,浑身穿金戴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真是艳光四照,如神仙妃子。
婆媳三个进了正堂,发现尤氏也在,她早早的来就是为了商量祭祖的事儿。
看到邢夫人她们进来,除了老太太之外,屋子里的女眷们都站起来了。
一群人厮见完毕,尤氏就说:“这次祭祖,凤丫头和芳妹妹都去,一块祭拜祖宗。”
王熙凤立即笑起来:“这感情好,我一定要恭敬些。”
云芳还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看王熙凤笑的跟一朵花一样,她也跟着笑了几声随大流。
邢夫人只知道她不懂,没想到是真的全部不懂。心里暗暗埋怨贾瑭的奶娘周嬷嬷,他们夫妻的小院子里没个上年纪的老仆人,周嬷嬷是隔三差五的奉承,怎么就不知道提醒一下。
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要吃早餐,儿媳妇孙媳妇一起站着伺候。等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们吃完了,儿媳妇孙媳妇才去吃。
凑着这个机会,邢夫人拉着云芳做一个简单的科普。
“祭祖是大事儿,也不是人人能进祠堂的。家里的女眷想要祭祖,必须是有诰命在身才行,要不然在廊下磕头就算是祭祖了。瑭儿有了官身,你虽然没诰封,但是也是夫人太太了。琏儿捐了个出身,凤丫头也算能进。所以你们俩个能进去祭祖。”
“太太的意思,这是对我和二嫂子特意照顾了?”
“可不是嘛,要是真挑理,你男人虽然是官儿,朝廷没正式的给你诰封,不让你进也说的过去,你也只能在门槛外面站着受冻。”
云芳表面微笑,内心呵呵哒。
说的跟对她有多大恩情似的!!
她还不乐意进去被烟熏火燎呢!
吃了早饭,一群人围在老太太跟前逗趣,到了中午提前吃午饭,这边饭还没吃完,荣国府就开始贴春联,鞭炮声震耳欲聋,接着各房的族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上门了。
而且是拖家带口,老的少的都来了。王熙凤就拉着李纨忙前忙后。云芳看了也不能坐着,立即跟邢夫人说了一声,要去一起招待族人,王夫人向着这边看了一眼。
云芳不知道王夫人看自己,带着丫鬟和族人们尬聊,多是人家问:“是瑭儿媳妇吧?”
用这种口气的多是长辈,云芳就要问:“我是刚进门,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要是遇到一个这么问的:“是瑭三奶奶吧?”
云芳就知道这是个平辈的,“嫂子你好。”
还有很多年龄大的,主动问云芳:“是瑭三婶子吧?”
......
这个时候,云芳都在心里感谢先人们,你们真是太棒了,各种称呼对应了各种身份,比外国的叔叔舅舅伯伯表舅表叔统一用一个称呼的不知道高明到哪儿去了。
一些还健在的老人家和老太太一起坐在榻上,大家有的是一年只见一面,有的是不经常见面,不管怎么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显得大家非常和睦,其乐融融。
荣国府这边除了招待大家吃瓜子电信喝茶之外,对于那些随着长辈一起来的小辈们也有表示,那些腊月里就准备好的金银锞子给他们当压岁钱。小孩子都领到了几枚小巧精致的金银锞子,大一点的立即藏自己身上了,小一点的不懂事儿,还跑过去跟母亲祖母献宝,被母亲三两句话哄到手里,成了一个过路财神......
天快黑了,宁国府那边的管家来请这边的女眷到祠堂去。
大家一起从荣庆堂出来,宁国府和荣国府的马车全部用来接送女眷。先是扶着老一辈的上车,接着是邢夫人和王夫人这一辈的人,这一辈的还有很多没车坐呢,不少都是领着儿媳妇和女儿孙女走着去祠堂。王熙凤拉了一把云芳和李纨,